无尽的孤独,还有悲伤,他想向所有人证明,自己不是叛徒,但是,没有人相信他,也没有人可以为他作证。
渐渐的,他累了,困了。
迷迷糊糊中,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健壮妇人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呵斥道:“天黑了都不知道回家,当心山中妖怪吃了你!”
“这是谁?”张元敬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即从心底冒出一个声音,从他张开的嘴中自动吐出,“娘亲!”
张元敬神魂一震,睁眼去看那妇人的面庞,却什么也没看见,她的脸似乎被一团白雾遮掩,无论他用神识怎么探查,也看不见分毫。
妇人拉着他,朝着坐落于一条小河边几间茅草覆盖的土房子走去,口中絮絮叨叨地不知说些什么,好像是责骂他,又好像是埋怨一个叫“当家的”的人。
“那是家吗?”张元敬早已不记得幼年时的事情,眼见离那土房子越来越近,他的心慢慢颤抖起来,这抖动蔓延全身,最后连他的神魂也抖起来。
“不要乱动了,该睡觉了!”一只粗糙的手掌在他背上拍了拍,说话的人还是那个健壮妇人,不过,她的声音变得很温柔。
张元敬睁开眼睛看了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身下软软的,是一床厚厚的褥子,褥子下面还垫着干燥的稻草。
“好舒服!”张元敬想着想着,慢慢闭上眼,就要睡过去。
那只拍着他背的手,已经消失不见。
周围无尽的黑暗渐渐远去,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自己和他身下那一张床。随着他意识的涣散,那床也没有了,只余他孤零零地在无尽虚空中走向沉寂。
“我该睡了!”张元敬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虚空真正吞没他。
然而,就在此时,张元敬感到全身一热,随即虚空中闪现一道银色闪电,将他周围照得明若白昼,一下把他完全惊醒。
他下意识一跳而起,尚未稳住身形,便感到强烈的眩晕,直直向下跌落。
这时,那道闪电追了过来,刺拉拉地钻进他的泥丸之中,一时间有如虚室生电、澈照灵台,泥丸宫虚空中又生发出一种未名物质,融入了他那虚弱不堪、若有若无的灵神之中。
数息之间,他的灵神有如吃了大补药一般,迅速恢复了原状,而且不断长大,变得越加凝实。
当那电光完全消失时,他的灵神已经有了原本的数倍之大,也更加结实强固。
这意外的变化,终于让张元敬从迷茫中醒转过来,这才想起自己正在冲击结丹,他的内丹有了一点点雏形,但还差不少火候。
他连忙内视丹田,发现丹田已经在从略有形状的虚丹向丹田金液回转,若是再无灵神之火煅烧,自己这次闭关便要无功而返。
他连忙催动灵神,释放一团极其精纯的金色之火来,继续煅烧金液。此火品质比他之前透支灵神催发出来的灵火,还要高出数筹,因此,金液向虚丹转化的速度极快。
他心中充满喜悦,一心催发灵火,煅烧效果再次增强。就见原来金灿灿的丹田颜色渐渐淡去,当其金色完全消失时,金液已经不能称之为金液了,只是一个朦朦胧胧的非水非气的团状之物,其上宝光流转、灵气成旋,偶尔闪出一抹金紫之色。
张元敬内视此丹,只觉浑身一震,好似脱去了什么桎梏,闯入一个新天地中,整个人发生了质的变化,无论精气神,还是皮肉骨,都跃升到一个新的层次中。
这就是虚丹之境!
他心头涌起一阵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