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两个人之间的南北会面结束之后,喝的醉醺醺的两个家伙相约去做个大保健,当他们离开后,服务员过来收拾餐具,顺手将一枚贴在桌子底下的芯片拿走。
……
头七是召开追悼会的日子,守备区大礼堂改成了灵堂,警通连的士兵穿上礼服,臂带黑纱,持枪护灵,五具冰棺一字排开,烈士身盖军旗躺在万花丛中,唯独傅平安的棺材里装着一件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军装和一顶军帽。
哀乐声中,政委主持追悼会,司令员致悼词,他高度赞扬了五名守岛战士不畏艰险,无惧牺牲的奉献精神,用了大量溢美之词,但却始终没提究竟获得何等功勋,这不免引发大家的疑惑。
按理说这种规格的功劳,一等功是没问题的,但问题在于守备区是师级单位,最高只能授予二等功,军级单位才有资格授予一等功,而军区则最高可授予二级荣誉称号,对于同一事迹,只能授予一次功勋,迟迟没有授勋,这只说明一件事,对于烈士的表彰已经提到军区甚至军委,上面还在考量功劳的份量。
当兵的懂这个,家属可不懂,他们这两天听了很多版本的故事,关于抢救的物资财产究竟是什么,有人说是为了保护灯塔,有人说是为了弹药库,还有人说是为了抓紧时间收养殖的海带,总之这五个人死的并不壮烈,做家属的自然也没资格和组织讲什么条件。
在这种心情下,家属们的心情就更加难过了,遗体告别的时候悲伤达到顶峰,几个做母亲的人哭的近乎晕厥,被两个女兵扶着都站不起来,只有葛丽萍最镇定,她远远看到居中冰棺里的木头头像就明白了,央求范东生把儿子带出去玩一会,范东生就把孩子带到追悼会大门口去玩,小孩很乖,坐在台阶上数花圈:“一二三四五……”
范东生说:“黄小明,你爸爸出差了,去非洲干维和部队去了,等你中学毕业他就回来了。”
小孩说:“哥哥你骗人,你们都骗我,其实我知道,我爸爸上天了,他再也不回来了,这些花圈就是给他的,我外公死的时候也摆了好多花圈。”
范东生忍不住鼻子一酸。
礼堂内哀乐伴随着哭声传来,家属告别完遗体,是后备区大院的干部战士列队瞻仰遗容,当通讯连集体出现时,发生了突发事件,一个女兵从队列中跌跌撞撞冲出来,竟然扑到潘兴的棺材里,几个女兵急忙将她架出来,这个人就是张维娜,罗瑾为了让她吃饭,许诺带她来看爱人的遗容,几乎一周水米没沾牙的女人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喝牛奶吃稀饭,迅速恢复了部分体力,罗瑾又给她找了一身军装,混在队伍里进入灵堂,没想到还是失控了。
要在平时,司令员和政委一定震怒,但面对真情流露,铁石心肠也会软,司令员啥也没说,政委只当没发生,而潘兴的父亲,那位严肃的武警少将依然没有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