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夫人接过帕五拭了拭眼角的泪,对周少瑾道:“好孩子,今天我心情不好,就不一起用晚膳了。你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明天一早你再过来给我念念经。”
周少瑾乖巧地应“是”。和春晚回了屋。
春晚张罗着周少瑾的晚膳,周少瑾却想着方鑫同。
上次二房的老祖宗八十寿诞的时候。方家也去了人给二房老祖宗拜寿,两家就算不是通家之好也应该颇有交情才是。怎么这次却惹得郭老夫人生这么大的敢?
她草草地用过了晚膳,去找集萤。
集萤双腿微岔地站在船舱的中间,正弯来仰去地扭着身子。
“你能不能帮我去问问秦子平,”周少瑾直来直去地道,“看他知不知道方鑫同都和郭老夫人、程四爷说了些什么?怎么郭老夫人那么生气!”
“好啊!”集萤随意地应道。
周少瑾不由地推了推她,道:“你正经点。这件事很要紧的。”
“我知道,我知道。”集萤忙道,“你明天等我的好消息好了。”
周少瑾想去问程池,可转念想到刚才程池的神色,显然不想再说这件事,她只好心事重重地回了船舱。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集茧就过找她,并道:“你说的那个杜同鑫啊,四爷根本就没有见他。是他一个在老夫人面前絮叨了半天,说什么两家本是世交,四爷要买杭州的织机他是有意盘下来的,可那些日子摊子铺得大太,银子一时周转不过来,就没敢和四爷谈买织机的事。 前些日子他刚接嘉兴府的差事,为内宫织贡品,谁知道织机不够,想趁着这机会问问四老爷手里还有没有多余的织机,让四老爷想办法给他均点。”
这听起来很正常啊!
郭老夫人为什么伤心呢?
周少瑾很是困惑。
集萤悄悄地告诉她:“我们的四爷做了件了不起的事——他嫌织机太麻烦,把程家名下的几个织场都卖了。在此之前,四老爷让怀山先跟方家打了招呼的,商人遂利,方家竟然和程爷讲价!四爷一气之下将织机全卖给了个叫郑四。那郑四原是草根出身,这种给朝廷织贡品的事自然论不到他。可他手里有织机和织工啊!杜同鑫不接官衙的活还好说,他接了官衙的活凭方家织厂的规模是没办法全揽下的,可若是分出去给别人做,郑四如今是江南最大的织厂,手里有江南最好的织工,他想绕过郑四,那就等着到了时间交不出东西来赔钱吧!可他要是把活分给郑四做,等于是为郑四接了次活,郑四不仅不用感激他,还可以随意和方鑫同讲价……他这是来服软的。谁知道郭老夫人听了却觉得他打了四爷一巴掌,现在知道坏事了,又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真复杂!
周少瑾叮嘱了集萤半天“别在外面乱跑,小心让漕帮的人发现”之类的话。两人这才散了。方
结果次日一大早,先是那个郑四的从杭州府赶了过来,然后是方家的大小姐要上船给郭老夫人请安。
周少瑾咋舌,私底下对春晚道:“谁说商贾容易,我看他们赚钱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