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想了想,对沔大太太和周氏姐妹道:“你们和我一块去吧——她老人家是如今顾府的当家人顾梅珍的母亲,按辈份,比我们家老夫人还高一辈,等会见我,你们就随着大郎喊‘太祖母’就是了。”
最后一句,却是叮嘱周少瑾和周初瑾的。
周少瑾和周初瑾轻声应“是”。
顾七奶奶过来了,笑道:“我们过去吧!”
袁氏笑着点头,一行人上了西边的一条甬道。
穿湖过亭,她们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院。
院里的人显然早已得了信,有嬷嬷在门口等她们。
那嬷嬷熟悉地和袁氏打着招呼,袁氏告诉她们:“……这是老安人身边最体己的人,夫家姓苗。”
沔大太太和周少瑾、周初瑾笑着喊了一声。
“折煞老奴了!”苗嬷嬷侧过身去避了避,谦虚地和她们说了几句,带着她们进了院子。
院落不大,小巧精致,服侍的都是中年人。
老安人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笑容慈爱,欢欢喜喜地坐在罗汉床上受了她们的礼,让人端了凳子给她们坐。
袁氏代郭老夫人问候老安人。
老人家有点不高兴,道:“她自己怎么没来?要你帮她传话?”
郭老夫人是孀居之人,今天是顾家十六小姐订亲,自然要回避。
可这话却不能这么当着老人家说——老人家老了,就和小孩子一样,不认理了。要是这么说,只会惹了老人家不高兴。
“原本是要来的。”袁氏笑道,“可前两天四叔藻园的亭子突然塌了,我们家老夫人担心得不得了,一早去了藻园。十六小姐这边,只有委屈她了。等到她出嫁的时候,我和我们家老夫人再早点过来,给十六小姐添箱。”
周少瑾愕然。
有这样找借口的吗?
说人家的亭子塌了!
不过,这个藻园又是怎么回事?
大家族里的规矩。不是不准置私产的吗?
怎么好像大家都知道,还对此不以为然的样子?
她在心里嘀咕着,却见老安人不仅释然,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连声道:“那是得去看看,是得去看看。”然后又关切地问,“四郎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袁氏连声道,“四叔当时在府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