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刘氏等人见了,则窜到了一旁的树林里。
秦管事就带着两个随从大步地走了过来。
周少瑾心跳得厉害,她再次悄悄地朝程池望去。
程池稳坐钓鱼台般,眼角眉梢也没有动一下。依旧神色轻松惬意地摩挲着手中的茶盅。
难道他就不怕秦总管发现她吗?就算是他管着程家的庶务,能约束秦总管,可程家不止长房一家,二房还有个老祖宗程叙呢!家里突然走了水,这是件很严重的事!如果连走水的缘由都找不到,放火的人都抓不到。谁知道有了这一回还有没有下一回?谁知道这回能发现下一回能不能发现?这就更严重了。万一程叙亲自过问,隐瞒自己的行踪也是件很麻烦的事?
池舅舅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和他非亲非故的……算起来加上这次才见过三面……
周少瑾暗自在心里嘀咕着,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秦总管已在程池面前站定。
他却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恭敬地朝着程池躬身作揖,垂手而立地恭称了声“四老爷”。
周少瑾有点摸不清楚状况。
程池微微点头,淡淡地道:“怎么一回事?”
秦管事眼睑微垂。恭谨地道:“五房的诺大爷引了几位从兄弟及族学的同窗在五房小花园的水榭里赌博,不知道谁在水榭旁放了把火。四房巡夜的婆子发现了,敲锣打鼓地跑过去救火,谁知道五房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我过去,才有几个仆妇衣冠不整地跑出来喊着救火。如今火势已经扑灭了,几位爷和公子都安排到了诺大爷屋里暂时歇着,还没有找出走水的原因。”
周少瑾心中一窒。急急地朝秦管事望去。
秦管事正好也朝她望过来。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碰了一下,秦管事很快垂下眼帘。避开了周少瑾的目光。
她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应该是她害怕他,回避他的目光才是,怎么他反而一副害怕多看一眼自己的样子?
周少瑾越发觉得糊涂了。
她耳边却响起程池依旧淡淡的声音:“天干物燥的,怕是几位公子不小心把水榭外面的什么东西点着了,这都是小事。倒是五房走火,四房都看见了,五房却没有动静,这才是大事。那边想必还乱着,你去处置一下,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见二房的老祖宗——想必他老人家今天晚上要睡不着了。”
秦管事恭声应“是”,带着两个随从转身离开。
他的两个随从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好像两个人偶。而秦管事临走时好似不经意间朝周少瑾投来的那一瞥目光却有着掩饰不住的诧异。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秦管事就这样走了?
像没有看见她似的?
池舅舅还说,是那些在水榭里赌博的人无意间点着了火……
周少瑾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
池舅舅这是在为她开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