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生在‘宇宙飞船’里,心急似火,坐立不安。不时地,抬头去看壁上的时钟。爸爸看到笑了,边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边问:“想家啦?”
“没有。”宇生忙笑着说:“决心已下。找不到‘真菌石’,定不回去。”
爸爸笑着夸奖说:“好样地,有志气,象个男子汉。一个人做事情,不能虎头蛇尾,半途而废。要有始有终。”说完出门走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爸爸出了门,‘宇宙飞船’内成了宇生的天下。立在门口,望爸爸已远去。跑到一个高岗上,朝昨日宇童离去的方向,两手搭起亮棚,鹤立极目,望断视线。
多时没有看见到宇童踪影,失望地走下凸台,边走边埋怨道:“宇童呀宇童,你‘食言轻诺——不守信用。’我们二人,定好今天八点钟相见,我来了,你却不来。”
喝饱甘露的鲜花,芳香扑鼻。近如同窗佼佼女友,在微微晨风中,向宇生点头招手,他却无心眄视一眼。太阳爬过了三竿。宇生失魂落魄地,在鹿和山羊吃草,喝水来回走的蛇形小路上,信步游荡。
露水打湿了鞋子和衣服,也不介意。走呀走。不小心踏住了宇童的脚,“噗嗵!”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宇童痛得一惊,没有向周公告别,就匆匆忙忙跑了回来。两手抱住被宇生踩疼的脚,咧开大嘴直吸凉气。睁眼,见是宇生,忘了疼痛,忙起身去扶。
宇生趴在地上,正有一个小石块硌了肚皮,疼得上气不接下气。侧头一看扶自己的是宇童,两手按地站了起来。左胳膊抱住宇童,右手轻轻拍打着宇童的屁,笑着说:“我以为你是个不守信的人,不来了,再也不能相见。没想到,你小子躲到这里,与我捉起谜藏来了。”
宇童说:“不要‘隔着门缝瞧人吗——把人都看扁了。’我可是‘高粱中挑出来个瓜子——好人‘仁’一个。’”
“是吗。”宇生笑着说:“历来如此。‘脸上黄金自己贴,背后脊骨别人戳。’”
宇童委屈地说:“人说您天上神有千只眼,人间发生的一切事情皆知道。我看你宇生今天是,‘有眼不识黄金屋,硬说红土摸上墙。’不信?‘骑着毛驴看书——走着瞧。’‘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
宇生看着宇童笑道:“蚊子胸怀,蚂蚁心。半句玩话当了真。”说完又说:“心眼太小了。”
宇童说:“‘海阔纳百川,胸阔行舟船。’流去的时间,过耳的风。放心,我说话如,‘板上钉钉——一是一二是二。’”宇童说着喘了口气,接道:“今天的事儿,只能怪你,不该怨我。太阳如晚起床的懒婆娘,刚刚露出她那羞红儿,我就来到了这里。”
宇生说:“只从昨天见到你以后,我心里甜津津,暖乎乎。又如同烈火上的一锅开水——沸腾,沸腾,再沸腾。天明盼天黑,天黑盼天明,天明盼日出,日出又盼爸爸早上工。”说着停了下又说:“我们墙壁上的时钟,要是个大姑娘,早被我看羞了脸。”
宇童说:“你才一天一夜。从前天下午你由天而降,到现在,我一天两夜,没有好好睡觉。”宇童说着叹了口气。“哎!大人们管的太严。要不然……。”
宇生说:“也不能全怪大人。传说是一面。人世间也确实存有小人。”
宇童说:“我爷爷说,‘阴间存有人心鬼,阳间确有鬼心人。’”
宇生说:“宇童哥是个好人。忠厚的黑眼睛,纯朴的黄皮肤,勤劳的双手,说话,一字一句,如同夜晚天上星星,明人眼目。又如二月艳阳暖人心田。”
宇童见宇生夸讲自己,高兴得合不上口。笑着说:“我一个凡人,与您神仙相比,天攘之别,‘屎壳郎追飞机——差得远。’”
宇生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向宇童问道:“宇童哥哥。我们二人相会的事,向外人讲过没有?”
“没有。”宇童说:“向他人讲不得。讲了,怕我们两人再想见面,比蹬天还难。”
宇生说:“真是。人说天下有知音,踏破铁鞋无处寻。今日时转我未动,对面天降知音人。”说了又说:“太好了。你没有对别人讲,我也没有对别人说。连我老爸都不知晓。”
“对!”宇童说:“我‘守口如瓶——防意如城。’”
“是。”宇生说:“我嘴,噤若寒蝉——老柳叶黄天转凉,紧抱枝条不发声。”
“你爸?”宇童好奇地问道。“每天早晨飞上天的那个中年男人?”
“对呀。”宇生回答。
宇童又问:“你有没有妈妈?”
“余话。”宇生说:“没有妈妈,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说着喘了口又说:“告诉你吧,我妈,是世界最好的妈妈。”
“‘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宇童说:“我妈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宇生自我检讨说:“刚才是我说的不对。应该说,咱两个的妈妈,都是世界上最好最美的妈妈。”
“不对!”宇童说:“所有的妈妈,都是最美最好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