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这条手臂可会废了?”陆湘屏又问。
宁子嫣虽然只是庶女,但只要是女子就有利用的价值,他日即使无法成了正妻,也能给世家公子当个小妾,可提前得是她完好无缺,如果废了一只手,那么她的婚事可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宁子衿一瞬不瞬的看着武大夫,同样紧张宁子嫣的手臂,只是她是从心底担忧宁子嫣的伤势,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上出现残缺。
武大夫写着药方,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们立即去将我要的这些药材取来,磨成粉,然后给她敷上,每日换三次。”
写完之后,武大夫递给陆湘屏,陆湘屏立即道:“丁嬷嬷,马上将武大夫需要的药材抓来。”
丁嬷嬷接过药方,应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开。
当陆湘屏正要再问武大夫一些注意的细节时,却见武大夫拿起一根穿好细丝的银针放在火上来回翻烤,陆湘屏当即不解的问。
“武大夫,你这是做什么?”绣花吗?不像啊,何况有哪个大夫会在替病人看病的时候想要绣花,更者说他还是个男人,绣什么花。
陆湘屏不知道武大夫想要做什么,宁子衿却隐隐猜测的出。
孟如风的家业中以药材为主,所以她翻看的最多的便是医书,而且前世为了找到治疗瘟疫的法子她更是阅遍群书,所以读到过有大夫会拿线替受伤的病人将伤口缝合,如此一来恢复的快而又不易受感染,但是这种法子太过骇人听闻,一般人可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体被人当成衣服在上面缝来缝去,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问题出现。
武大夫神情严肃的替银针消毒,听着陆湘屏的问题,只是淡淡的道:“自然是替贵府小姐将伤口缝合。”
陆湘屏漆黑的瞳眸霍然大瞠,厉声制止道:“什么,你要把肉feng起来,不可以,绝不可以。”
“怎么,你还怕我这个老头子玷污了她的名声么?也不想想我多大,她才多大,像话吗?”武大夫回头,吹胡子瞪眼的望着陆湘屏,怒道。
他才不管陆湘屏是何等身份,有多尊贵。
陆湘屏话里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大夫给小姐们看病,自然谈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一说,更何况还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大夫,更不会叫人觉得不妥。
“武大夫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这用线将伤口缝合真是闻所未闻,怕是不妥吧。”
陆湘屏秀眉微蹙,明显的透着一丝不悦,直觉得武大夫医术高明实在有些诓人。
武大夫向来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如今有人质疑他的医术,当下气得将银针甩在桌子上在:“夫人爱信不信,若是信不过老夫,那就请你们另请高明吧,告辞。”
说罢,便要背起药箱愤然离去。
陆湘屏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去,一个小小的大夫,居然敢这么无礼的跟自己说话。
云城说是繁华之地,到底是不及邺城有规有矩,瞧瞧这大夫都敢目无尊卑,简直是找死。
宁子衿一见两人争锋相对,而武大夫更是气得走人,忙将他拉住:“武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行医一辈子,救死扶伤叫人敬佩,总不想在年迈之时传出见死不救的恶名声吧。”
她半求半激,让武大夫说不出话,只能睁着眼睛瞪着宁子衿。
自己现在一走了之,不管病人,可不就是见死不救吗?
“母亲,武大夫行医一数十年,在云城一口颇有口卑,深受大家的信任与爱戴,而他的医术亦是云城第一人,我相信她不会拿三妹的性命开玩笑,而且三妹深受重伤,耽搁不得。”宁子衿拉住了武大夫,然后又目光沉静的看着陆湘屏,道。
她的眼里噙着一抹急切跟担忧,隐隐透着一股强势。
陆湘屏是主母,如果她要赶武大夫离开,谁也不敢说个半字。
可宁子衿的话却让陆湘屏瞬间醒悟过来,宁子嫣受了重伤,谁也保不准下一刻是不是性命垂忧,如果她赶了人,那么宁子嫣的死可就有她推卸不掉的责任,谁叫她把大夫赶走了呢,知道的人会说她是因为担心武大夫这骇人听闻的缝治伤口会引起宁子嫣的不适,不知道的可就会说她心思恶毒,不愿意救受伤的庶女。
“算了算了,这里你看着办吧。”陆湘屏咬了咬牙,然后甩袖离开。
虽然她对宁子衿眼中那股强势的目光很是不满,但是又不能开口将武大夫赶出府去,最后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离开雨轩。
“武大夫,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