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心里恨极了她,怎肯心甘情愿将好东西都留给她做嫁妆,她还想着给陆湘雪留着呢,只是信国公发话她不得不遵从,本想已经为陆湘屏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这次添妆也只是信国公太过心疼女儿,在她看来意思一下便行,按说陆湘屏不会太过计较才是,毕竟虽然不是件件珍品,但她也没有以次充好。
然而现在,陆湘屏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摆明了要在新添的嫁妆上叫她不得好过,心里添堵。
一想到此,杨氏心里便气得呕血,却也无可耐何,只能笑得端庄温和:“我随时恭候大小姐。”
陆湘屏接过礼单,带着丁嬷嬷扬长离去。
陆湘雪盯着陆湘屏离去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杨氏扭头看见女儿的神情,目光忽地变得凌厉:“陆湘屏说你蠢,你还真蠢,我费尽心思都不能损她半分寒毛,好不容易她自己挑了个刺史当夫君嫁去云城,你不但不努力赶她离开,还要去你爹那里阻止她留下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蠢的女儿。”
陆湘雪被杨氏训的缩了缩脖子,怯怯的回道:“娘,我当然恨不得立即消失在信国公府——”她看着杨氏的表情,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几乎是要没声了,显然明白过来自己刚刚的作法有多么蠢钝,说到底还是被陆湘屏给气的。
她跟母亲不是没给陆湘屏找个茬,让她沾过腥,可每回到头却都是偷鸡不成屎把米,实在是父亲太过偏袒陆湘屏,哪怕真的是陆湘屏做的太过份,父亲也不过是说几句而已,从未真正处罚过,这对陆湘屏来说不痛不痒。
而正因为看到了陆湘屏跟陆亭轩在信国公心里的地位,杨氏不再一味的争对两人,反而将主母的温柔大方,善良娴惠演绎的淋漓尽致,叫人挑不出一丝的错,直将主母的位置坐的稳稳的,而信国公的心里也万分尊重杨氏。
然即便如此,也不能打消杨氏想要扶自己儿子袭承爵位的心,但也深知不能操之过急,因为一待陆亭轩出事,她第一个跑不了被怀疑,所以只能静待时机,而今信国公正值壮年,所以杨氏并不急于一时。
当听到陆湘屏要嫁给云城刺史宁瑞远时,杨氏怎能不激动,忙帮着陆湘屏说服信国公同意这门亲事,这意味着不仅能把陆湘屏送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还能叫她脸上颜面无光,毕竟世家之女哪有人嫁得这么低贱的,可是陆湘屏喜欢,那有什么办法,何况一个死了丈夫的女子,再嫁本就有些叫人轻视,还嫁的这么低,想必邺城的豪门圈中关于陆湘屏的事迹又会被津津乐道好一阵子。
只是可恨,临走前被她刮掉这么多丰厚的嫁妆,嫁个刺史而已,她的雪儿他日可是要攀上皇亲国戚的,嫁妆自然不能寒酸了去。
杨氏心里一直打着将陆湘屏嫁给太子,不是她高攀,而是信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有资格当太子妃,而太子如今已经年方十五,侧妃有了两名,但皇帝一直没有替他娶太子妃,而皇帝从去年开始就对信国公府格外恩宠,明里暗里都透露着要给陆湘雪指婚的意思,以信国公的地位跟势力,可不就是太子妃的位置方能供给吗?
“在陆湘屏出嫁以前,你看见她给我绕着点走,我可不想这个时候出点什么差错,明白吗?”杨氏厉声叮嘱着陆湘雪。
陆湘雪忙不跌的点头:“娘,女儿明白了,再不会这般冲动。”
杨氏望着一脸乖巧的女儿,语重心肠的道:“你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切记喜怒不形于色,若是你一直这么莽撞冲动,早晚被人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来。”
“是,女儿一定谨遵娘亲的教诲。”陆湘雪一副受教的模样,娇艳美丽的脸蛋因杨氏的话而浮现淡淡的红晕。
太子妃,那可是未来的国母之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陆湘雪自然也不例外。
陆湘屏回到自己的芙蓉园,一眼便看到了杵在门口的陆亭轩。
男子相貌儒雅,俊朗,穿着披着黑色的大氅,腰间是一条挂满珠宝的腰带,上面佩带着白玉饰件十分耀眼,华贵逼人!狭长的凤眸中总透着一股阴冷之意。
陆宁轩一见陆湘屏回来,便直起身子迎了上来。
“四弟!”陆湘屏笑着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