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云城刺史宁大人求见。”
护卫站在门外,抱拳对着屋里的人恭敬的说道。
书房里摆的都是红木的用具,豪华典雅,博古书架上陈列着文房四宝,名砚,名笔,老墨,古籍,应有尽有。
信国公年近半百,乌黑的头发已经染上了一层雪霜,然而面色却是红润精神,目光更是炯炯有神,充满了凌厉威严之势,此时,他正站在书案前,挥笔写大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畅快淋漓,举手投足间霸气十足。
他听到护卫的禀报,半白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轻轻一蹙,半阂的眼中溢出淡淡的冷意跟不悦。
护卫半弯着身子一直没有起身,直到背脊传来微微的酸痛感,才听到书房里传来信国公低沉浑厚的声音。
“将人带去正厅。”
“是。”
护卫得到指示,立即转身离开。
信国公的手忽地一顿,笔锋一抖,将本大气磅礴的字给毁了。
他鼻子里重重的哼了哼气,然后甩掉手中的笔,双手背在身后,出了书房,心中一待烦燥,哪还能全神贯注写好字。
信国公打从心里就不接受这门婚事,宁瑞远是什么出身,湘屏又是什么身份,哪有当父母的愿意将自己女儿下嫁的,虽然当初嫁给陈家也算不得门当户对,但陈家的门楣可比宁家高出不知道多少。
可他终拗不过陆湘屏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整日整夜的闹,心肠再硬的人也要服软了。
而且信国公心中一直很心疼大女儿,陆湘屏嫁给陈谨然不出四年就守了寡,而那时的她也不过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貌的年纪,若是换了别的人家,哪怕丈夫死了也得在夫家过一辈子,然而陆湘屏到底出身于第一世家,她说回娘家,谁敢说个不字,而且成亲四年一直没能生个一儿半女,留在陈家也是无依无靠,看别人眼色过日子,即使陆湘屏不说,信国公也不忍女儿在陈家孤独终老,将她接了回来。
因为是信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身份尊贵不是旁人可以比拟,陆湘屏回了陆家后一切照旧,也有不少人瞅准机会想要娶陆湘屏为妻从而攀附信国公,然陆湘屏到底是嫁过一次人的,世家侯府的嫡出正妻之位是轮不到她了,而信公国跟陆湘屏又看不上庶出的,而能娶她为正妻的人家地位又太低了些,叫人心中不甚满意,陆湘屏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找的夫君必得是她自己看中了才行。
然而,世上哪有这样十全十美的事情,不过事世总有出于信国公的预料的,才去云城散一趟心,就散出问题来了。
信国公慢慢往正厅走去,脸上凝聚着千年不化的寒霜,在这寒冷的冬天格外刺骨,从他身旁经过的下人都纷纷禀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大小姐为了能嫁给宁刺史可是跟国公爷闹腾了许久,两人都是犟脾气,起初谁也不肯让步,也是到最后大小姐以绝食相逼,才不得不叫国公爷松了口,同意了这门亲事。
可国公爷嘴上同意,不代表心里就同意了!
宁瑞远随着护卫一路向正厅走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富贵逼人,九曲回廊,小桥流水,假山亭阁,叫人乍舌,哪怕心中早已有所准备也不免被信国公府的大气巍峨所震摄。
踏入正厅,宁瑞远只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藏宝阁,里面摆放着珍贵的青花瓶以及玛瑙,珊瑚等珍贵的物件,墙上更是挂着出自名家之手的壁画,多的叫人应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