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乌鲁的精气神并没有不对,老殿主将餐盘置于床边的桌子上,就坐在床沿对乌鲁说道我们都如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然神使我们众人的罪孽都归在他身上,只要虔诚,便能超脱。”
老殿主那被皱纹包围,却炯炯有神的双眼直视着乌鲁,看得他心中愧疚,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他能遮挡住被粘液腐蚀出的残痕,却无法改变已经成为魔徒的事实。
他信仰的是神,尊的是神的道,而他体内却有了恶魔的本质,一切的一切已经让他无所适从。
但是面对老殿主的关心,他强撑着回应道无论我遇到了,看到了,我都不会背弃神,因为神不曾倦怠我。”
老殿主终于欣慰地点了点头,伸手摸向乌鲁的头顶,这动作自然而然,就如同年迈的父亲在抚摸儿女一般,乌鲁不躲不闪,任由老殿主粗糙的大手摩挲着他略显枯黄的黑发。
“从你小时候被我在城外救下后,我就看着你长大,这一转眼已经五年了,五年来你一直不肯庇佑在神殿之下,而是靠着的努力生存至今,你常在神殿帮忙,却又不肯收取报酬,我你性格坚韧,对神明的信仰比谁都虔诚,我也就没有强迫你,但是昨**却遭遇了魔徒的袭击,要是一个不好的话……我不能再放任你一个人居住在外,凯丝住过的那间房我已经吩咐人去整理了,即日起你就住在神殿吧”
老殿主的话似温泉般涌入乌鲁那即将枯竭的心灵,他眉间耸动,双眼中逐渐弥漫起一层水雾来,他想要投入老殿主的怀中狠狠哭上一场,但是屁股下被粘液腐蚀出的残痕却让他不敢妄动一丝一毫,比之不能再留在这库伦沙城,他此时更怕会让老殿主因此而失望。
老殿主今年七十有三,膝下只余一名孙女唤作凯瑟琳,凯丝则是她的昵称。
两年前凯瑟琳十六岁,乌鲁十三岁,两人勉强算是儿时的玩伴,可惜现在物是人非,乌鲁已经有两年没有见到凯瑟琳,只她是跟随那中定神州而来的教士去求学了。
如今老殿主将凯瑟琳的房间让给他,显然是将他视为与凯瑟琳同等重要的亲人,这一点乌鲁如何看不出来?
但是正因如此,乌鲁才越感愧疚,只是强忍着心中的辛酸对着老殿主点了点头。
老殿主见乌鲁同意下来,顿时眉开眼笑,反复嘱咐他要好好养伤,随后不久就离开了医疗间,库伦沙城虽小,神殿也较为冷清,但奈何神殿之中神侍太少,因此老殿主的公务还是颇为繁忙的。
乌鲁等老殿主走后,又过了许久才逐渐平静下来,他端起那粥喝了一口,却食不知味。
“我煮的粥……真的很难喝吗不跳字。乌鲁喃喃自语着,随即放下碗筷,他拿起床边放着的一套教士袍换上,就步履蹒跚地走下了床。
身上的教士袍已经有些旧了,但显然保存得极为完好,并没有任何破损之处,唯一特别的就是绣在胸口的那一朵有六片花瓣的小白花了。
乌鲁,这是老殿主的孙女凯瑟琳曾经穿过的教士袍,凯瑟琳身段高挑,两年前的身高与现在的乌鲁相仿,那教士袍穿在乌鲁身上也恰好合适。
将门从内上锁,再从壁橱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来,乌鲁将被褥和毛毯上留有腐蚀残痕的地方剪下,然后重新召出腐蚀触手,将那些剪下的碎片彻底腐蚀炲尽,想要隐瞒住魔徒的身份,这些痕迹是绝对不能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