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终。顾小北拍了拍林正南：“亲爱的，我上班去了。”林正南把顾小北送到门口，然后亲吻告别。顾小北乘坐电梯到达楼下的时候，林正南已经刮好了胡须。顾小北打到车的时候，林正南打好了领带。顾小北到公司的时候，林正南已经在王府井等着陆以西了。

这里还是一片繁华，可是十里之外就已经沙漠化。终有一天也会轮到这里，所有的生命都会成为沙砾，但这一天还没来，所以人们在欢呼，在尖叫，在快悦。没什么好怕的，以前不怕，穿梭机研制成功之后就更不用怕了，所以人们依然在欢呼，在尖叫，在快悦。

从街头走到街尾，陆以西扫视了每一件商品，她好像是在找什么。街尾的转角处，一个小小的便利店让她尖叫连连。陆以西举着一枚小小的陀螺蹦跳着，好像是捡到了珍宝。她扭动陀螺，然后认真地趴在地上看着陀螺旋转。

店里的老板怂恿道：“给女朋友买一个吧，你看她这么高兴。”

林正南没回应老板的话，而是趴下和陆以西一起看着。陆以西抬头看着林正南，他亦看着她，好像是那年十六岁。

“曾经，我以为挫折经历的太少，所以才把一些琐碎的小事看得很重要。”陆以西说，“如今我才知道，正是经历了太多的挫折，这些平凡的小事才愈显珍贵。十六岁那年，我们也是这样趴在地上看陀螺转，我也是这样看着你，你也是这样看着我。你那深沉的眼神让我欢喜，我悄悄告诉自己说，喜欢上了你。刚才，你的眼神和那年一样的深沉，依然让我欢喜。”

林正南牵起陆以西，拾起地上已经停止转动的陀螺，把陀螺交到她手里，把钱交给老板。

进入商城，蓝叶让林正南帮她挑选衣服。凭借着以往的记忆，林正南拿了好几套粉色的衣服。陆以西拎着那些粉色的衣服笑道，已经不是从前了，我还是自己选吧。

林正南沉默，坐在休息台玩弄手机。时过境迁的粉色，输给流年的落拓。陆以西穿着一袭天蓝色的长裙从试衣间走出，她在他面前转了一圏，裙摆的涟漪扫过他的眉眼。换作是从前林正南必定给她一个拥抱，趁机享受一下她身体的美好。林正南盯着手机屏幕上顾小北的相片，想着。

“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