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教授大吼一声,推开想扶起自己的牧羽和水馨柔。老教授以头触地,是嚎啕大哭:“是我错怪了小风,还骂他为了一个女人自暴自弃,我枉为人师啊……!在学术方面我可以教他,可在如何做人、如何育人上面,他是我的老师。我这个老师,做得有愧啊!”
牧羽和水馨柔看着痛哭失声的凌教授,又扭头注视着,还未从悲伤中恢复过来的钟校长和端木秀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牧羽有些生自己的气,没事说这个干什么,不是惹老人家伤心嘛。可看他们的样子,一时半会又停不下来。就在牧羽发愁该怎么劝慰三位学者的时候,水馨柔指了指摆放在客厅一头的钢琴。那意思是让牧羽弹一曲,已转移三位老人家的注意力。
凌教授家的客厅很大,那架立式钢琴没占去多大地方,牧羽早就注意到了它。可这时候的牧羽,却一脸苦笑的看着水馨柔,他确实很久没碰过钢琴了。虽然平时经常给水馨柔演奏上几曲吉它曲,还保持着相当不错的乐感,可弹钢琴嘛,就不大好说了,毕竟已经扔下三、四年了。
水馨柔看牧羽没动,就又推了他一把,还威胁性的瞪了瞪眼。牧羽没办法了,只好咬着牙走到琴前。
那是一架斯坦伯格立式钢琴,看样子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但德国人的严谨与务实,在这架琴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虽年代久远,但依然凸显着本身的尊贵与高雅。
“不愧是世界十大名琴,果然是名不虚传!”牧羽坐在琴前,轻触由欧洲白松木制成的,手感极佳的键盘,聆听着清脆悦耳的琴声,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
很久没碰过钢琴了,牧羽有些手生,刚开始的几个小节,弹的很是蹩脚。不过凭着儿时牧风给他打下的扎实的基本功,凭借着自身强烈的乐感,以及对音乐的认知,牧羽还是很快的找到了感觉。弹着弹着,生疏的技法也逐渐的熟练起来,并且越弹越好。
牧羽弹的就是那首《月光奏鸣曲》,渐渐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其中。牧羽想起了父亲第一次弹起这支曲子时,所带给自己的震撼,想起了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到后来,想得更多的,是和水馨柔相处的每一个瞬间。
牧羽想起了水馨柔对他的痴恋;想起了水馨柔重病时,还在念叨着自己的名字;想起了水馨柔拥着自己,漫步在月光之下。牧羽抬起头,深情的注视着靠在琴旁的水馨柔。水馨柔也同样在注视着他,目光中只有海一般的、永世不变的深情。
说实话,水馨柔没什么音乐细胞,也谈不上深刻的认识,这从她折腾了那么长时间,连吉它都没能学会,就看得出来。可在这个个时刻,水馨柔读懂了牧羽琴声中的含义,读懂了每一个跳动的音符。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牧羽无尽的爱意。
钟校长、凌雪松和端木秀茹,早就已经从伤感中恢复过来,可又沉浸在琴声之中。同时,他们也感受到了,牧羽和水馨柔之间那深深的情意。直到牧羽结束最后一个音符,三个人也都没说话,他们不愿意、也不想打扰深情互视中的恋人。
时间在这一刻,已经停止了,为爱而停止。
这三位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钟校长和凌雪松虽然也不会弹奏什么乐器,但他们的欣赏层次,是非常之高的,至于端木秀茹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