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媒婆一住下来就不想走了,感觉中女婿家比自己屋子里强许多,住在这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需要自己一日三餐去奔波,况且女婿女儿对自己也很孝顺,刘媒婆也不吃闲饭,每天都帮亲家母干活,俩亲家在一起也相处融洽,每天总有啦不完的闲话。
山里人基本上自给自足,一般种什么吃什么,上街赶集就是背些山货去换一些食盐和零碎日用。山坡地里一般种粮食,川地里有人种棉花,家家屋子里都有织布机,婆姨们一闲下来便纺线织布,一家人的穿戴和铺盖全用老布来做。刘媒婆也会纺线织布,狼婆娘便让漏斗子从集镇上买回家几斤棉花,反正看来刘媒婆也不会走了,两亲家母便轮流着纺线织布,刘媒婆纺线纺得腰酸,便站起身到村里转转。
冷不防身后有人叫了刘媒婆一声:“娘”!
刘媒婆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狗剩。
那狗剩脸上挤出一丝奸笑,见了刘媒婆还是那么亲热:“娘,您老人家有几个女儿”?
刘媒婆也不是那种任人捏的软柿子,马上回敬了狗剩一句:“狗剩你也不洒泡尿照照你自己,还配做我的女婿”?
狗剩把刘媒婆拉到一边,仍然涎着一张笑脸:“您老人家知道不?那栽逑娃和豁豁师徒俩娶了张鱼儿的两个老婆”。
这件事刘媒婆听人说过。感觉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世上有过,戏里演过,刘媒婆经得多见得广,反问狗剩:“感觉羡慕是不?就冲你叫了我一句‘娘’,看谁家的老猪婆下了猪仔,娘给狗剩我娃逮一个”。那狗剩挨骂挨惯了,也不恼,又甜甜地叫了一声娘:“娘吔,现今有一个现成的婆娘,你给狗剩说说”。刘媒婆问:“你说说我看,是谁”?
狗剩说:“我今早在瓦沟镇听人说,张鱼儿的四个儿子为了分家闹得不可开交,张鱼儿的五姨太没有人愿意养活,又被张家赶出来了,麻烦娘跑个腿,跟咱去说说”。
刘媒婆一听说狗剩叫她说媒,那心里便发痒,心想许多日子也没有回家了,借给狗剩说媒的机会到自己那个穷屋去看看。于是便对狗剩说:“你给干娘借条毛驴,让干娘骑上,见面得要见面礼,必须再准备一些礼物,身上收拾干净点,不要让人家一见面就感觉你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