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找包大人是找对了。
“管考官快快请起,细致说来。”包应霞也是急了,疾步走上前去,一把将管考官扶了起来。
“是,大人。”管定予就从乡试头一场起,到第二场结束,自己所感觉不对的地方。逐个同包应霞说得清楚:“大人,据下官断定。这陆凤仪必定在事先收了吴节的好处,将题目泄显露去了。这个陆凤仪的人品,官场上的同僚都是清楚得很。为了自己的功名官爵,上折子弹劾胡宗宪大人,投君王之好。以图佞进。胡大人在江浙抗倭,立下霍霍战功,岂容他人抹黑?”
这一番话说了老半天,包应霞刚开始时还听得专注。后来,却是面容一松。看来,吴节作弊不作弊。也不过是管考官的臆断,根本就没有确实证据。对于吴节的人品,他还是相信的。
当下就觉得,这不过是管考官的捕风捉影罢了。
心情一好,包应霞就笑道:“这个吴节本官还是听说过的。四川人,他父亲以前在南京兵部做官,后来死于任上。吴家同陆凤仪以前可不认识,自然没有香火情分。再说,本官巡视四川的时候。也听说过了,吴节的才学极好。家境也非常贫寒,就算要贿赂陆大人,也没银子。没准,陆大人是爱吴节之才,就特别留意。管大人无须多想,此事一定不真。”
“包大人你以前认识吴节?”管考官有些惊讶。
“认识,还有师生名分。当初我掌管成都府院试时,就点了吴节头名案首。”包应霞心底无私,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依本官看来,以吴节的才华,只需他愿意,轻易就能中个举人,根本就不须要作弊的。”
“啊,吴节是你门生?”管考官瞠目结舌:“这,这,这……大人……”
“怎么,你是不信吴节真有这个本事吗?”包应霞一笑,转身走到大案前,提起笔也不停留,一气用狂草写了一副字,“管大人你过来看看。”
管考官过去一看,上面是一首诗:风急天高猿声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衮衮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失意新停浊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