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不敢,还请教。”吴节心中不以为然:李白的文章你都看不上,未免也太自大了点吧,非要鸡蛋里挑骨头,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我吴节又做错了什么,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
“你也别不服气,你这篇文章自然是写得极好的。”出乎吴节的意斩之外,代时升突然ji动地站起来:“好,非常好。想不到我的学生中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天才,哈哈,真是,真是……灵动飞扬,豪气纵横,像天上的云气,读之心xiong竟为之一畅。”
说毕,就放声大笑起来。
“原来代先生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表扬我啊!”吴节一想,心中立即得意起来。
装出一副谦虚的模样:“先生谬赞,学生无地自容。”
“什么无地自容,无地自容的应该是严嵩父子和徐阶徐阁老。这三人都是青词高手,以诗词歌赋名动天下。若看到你这文章,只怕要羞得封笔了。”代先生笑得面容都扭曲了:“吴节,还好你不是内阁学士,若你是天子近臣,只需写上几篇青词,就没其他人的事了。”
嘉靖皇帝是个狂热的宗教份子,爱好青词,只要善写这种题材的大臣,都会得到重用。比如严嵩的儿子严世藩,比如徐阶,都以此为进身之阶。
代时升这句话让吴节心中一动,只需等到明年春天,他就能考中进士,到时候入翰林院,免不了要同皇帝接触。如果能写得一手好青词,或许是一次莫大的机遇。对,下去之后,得好生背几篇备用。书到用时方恨少,凡事得想到前头。
吴节还要再谦逊,代先生突然收了笑容,恶狠狠地看了吴节一眼,不客气得呵斥道:“吴节,知道你这篇文章闯了多大祸吗?”
吴节一头雾水,不过一篇自荐文罢了,还能闯祸:“恩师,学生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你若明白,单凭你xiong中的才学,还用来我这里读书?”代时升哼了一声,yin森森地道:“实话同你说吧,你那日报考陆家族学的时候,是不是二老爷亲自主考,当时还有十个秀才?”
“对,是二老爷的主考,另外还有十个秀才,怎么了?”
代时升:“那十个秀才都被南衙缉捕,估计会被革除功名,流三千里。”
“啊!”吴节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他们又犯了什么事?”
“犯事,不需要啊,锦衣卫拿人,需要什么罪名?就算没有,罗织一个还不容易?”代先生脸上的疤痕在烛光中泛着红光,犹如一把饱饮人血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