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节笑毕,这才高声道:“二十年,三十年,夫人也太小看我吴节了。如果我今年就中秀才、中举人,来年春帷又中了进士,三元及第,夫人又作何等观感?没错,你唐家是看我穷,等不及吴节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想悔掉这门婚姻,另寻富贵人家子弟。可笑你们的眼光也就局限在四川这个偏僻之地,胸中又能有什么格局?我吴节,虽然时运不济,家道中落,可心中那一份抱负又岂是夫人你所能明了的。唐家执意不肯将唐小姐嫁给某。某也不是那种痴缠之人,免得让人轻视。节,三尺微命,一介书生,却有凌云之志。他年等我中了进士,布衣卿相之时。生命之精彩,人生之华美,正如那高耸云端的山岳不可逼视,又岂是你等所能仰望的?”
两句“又岂是你等所能明白的”说完,吴节一拉蛾子:“走!”
“站住!”唐夫人大怒:“好个狂妄的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也配在我面前狂妄。你以为你是解缙,你以为你是李东阳?别忘了,我出身在杨家,我杨家先祖用修公才是当时第一大才,你还没资格在我面前发疯。”
“夫人,夫人,多大点事啊。”宋管家连忙拱手,又喊吴节:“吴节,还不快给夫人赔罪,多大点事啊?”
“啪!”一记耳光甩到宋管家脸上,唐夫人铁青着脸收回右手:“管家,你劝他做什么,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不过是一个狂悖之徒,仗着有几分才气好作惊人语,这样的酸丁,我以前在杨家可见得多了。来人,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哈哈,谁敢,再过几日,等我中了秀才功名,尔等竟敢对一个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无礼,就不怕学政官治罪吗?”吴节大笑着看着正要上前动手的唐家下人。
所有的唐家人都畏惧了。
等吴节和蛾子离去,唐夫人一巴掌拍在茶几上,端庄美丽得让人窒息的脸已经白得跟纸一样,嘴唇气得不住颤抖。
宋管家这才叹息一声:“何必呢,夫人。”
唐夫人喝了一口茶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道:“管家,刚才责罚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敢,夫人说话,老奴是不该插嘴。”宋管家忍不住问:“夫人,既然连你都说吴节是个大才子,未来的前程自然是差不了的,将小姐许给他,也是美事。”
“你不知道啊。”唐夫人叹息一声:“你根本就不知道科举是怎么回事,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谁敢肯定地说他铁定能中,什么时候中。若是一辈子都中不了,难不成宓儿要跟他吃一辈子苦?还有,这小子实在可恶!”
她咬牙道:“上次竟然休妻,如此奇耻大辱,断不能忍。这件婚姻,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