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玉娘家人心态,站在岛上这一边,“钟平的女儿也不错呀,大学生呢。”
陆老大笑道:“都好,都好!”
做完记录,又给岛上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了儿子和码头上那边都安好之后,陆老大心里也放松许多。他身体壮累了这么久也不觉得多疲惫,只是看着身边的叶红玉面有倦容,心疼的不行,陆老大最疼的就是老婆儿子,护着叶红玉从会议室出来,打算先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一会。
薛家的人瞧见他们之后,立刻围拢上来,刚说了几句,陆老大就挥手道:“不用,海上的规矩,遇难了瞧见的都要搭把手,帮一把,不是你们我也救,用不着这么客气,你们该去谢谢救援队的人,那些小伙子拿命救得人。”
“都感谢,都感谢!”薛家的人完全没有在码头上拍桌子找茬的气势了,满脸劫后余生的感激,他们也不缺钱,一条船还赔得起,但人要是没了那可就真没了。“陆老大,还要麻烦你们在市里留步,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
陆老大道:“我们先去休息一下,这事儿回头再说吧。”
“已经准备好酒店了,都开好了房间,我们车就在门口,现在就送你们过去!”
陆老大还要推辞,叶红玉却轻轻碰了他手臂一下,陆老大到了嘴边的话又改了,点头道:“行,那就多谢了。”
薛家人高兴都来不及,连忙送了他们去最近的酒店安顿下,对陆老大一行人照顾地周到。
略微休息了几个小时,陆老大就恢复了精力,他轻手轻脚起来,没打扰叶红玉的安睡,自己出去了一趟。也没走远,就到楼下大堂那边给黎舟打了个电话,倒是也赶巧了,他刚下楼,就看到了在前台询问的黎舟,又惊又喜道:“儿子,你怎么来了?”
黎舟穿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他面容像极了叶红玉,略带倦容也是清冷俊美的长相,唇色略浅,哪怕只是一身款式简洁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像是一位出门在外的贵公子一般。他看到陆老大也有些惊讶,连忙走过去道:“爸,我来找你们的,我妈呢?”
“她还在睡,谁带你过来的?码头上情况怎么样?”
“三哥刚回码头上去了,我跟他交接过,码头上都好,我就过来看看你们。”
陆老大又问了一些,黎舟一一回答了他,他对码头上的事物不算熟悉,但是关键的几处该做的事拿捏的刚好,把小码头守地牢牢的。
陆老大在海上奋战一天一夜都没一点怯意,这会儿听着儿子冒雨出去加固缆绳差点红了眼圈,心尖上的软肉被戳了一下似的又酸又疼,伸出大手摸了儿子脑袋好几下,哽着声音夸他好,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黎舟哭笑不得,坐在那陪着他岔开话题说了点别的,陆老大心情才平复过来。
陆老大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乖巧懂事的儿子,心想幸亏在邱城办了个厂子,儿子以后有个落脚的地方,风吹雨淋不着,安全的很。
对面坐着的黎舟想的却是在码头上看到的那艘船,远航号停留在那带着“勋章”,是英雄,它值得留在海上乘风破浪,就像是陆老大一样,只有海里才是他真正自由的地方。
父子二人心里都有一点想法,互相没有说破,只是感情更好了。
医院里的人已经醒来了,遇险的人都没有大碍,连年纪最大的一位老教授也意识清醒。陆老大和黎舟去医院探望了他们,薛家的人也在,听着他们说话,才知道这位老教授和薛家有些亲戚关系,是他们的一位长辈,而救出来的那些学生里有一个女孩儿正是薛海龙的亲生女儿,薛家这一辈七八个小子,但是女孩就这么一位,从小千般宠爱着长大,有什么事无有不应。
薛家这位千金正好在老教授带着的班上,学的是考古修复专业,这次也是接了任务要去小灵山岛上修复一座古庙,家里千金和长辈要做的事,下面的人自然快马加鞭的准备,但也正是因为太赶,在海上出了意外。
薛海龙亲自赶来,他比陆老大年纪大几岁,揽着他的肩膀一口一个“老弟”的称呼,完全没有之前在码头上剑拨弩张的气氛,恨不得要立刻跟陆老大拜把子认兄弟,有这份救命的情谊在,码头上的事儿根本不值一提。
黎舟正在跟老教授说话,老人生死之间走了一遭,也是颇有感慨:“我们这次去就是修一座古庙,去之前还跟这些孩子们说呢,说古人信佛行善做好事,我们这利用假期时间也算是为国家和政府做些义务工作,这不万幸人都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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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舟点头道:“是,大家都平安就好。”
老教授跟他说的投缘,聊了一会,见黎舟对他说的那些专业问题也都能答上一些,又问道:“你还懂这么多呀,瞧着你年纪小,你也信佛?”
黎舟笑道:“我不信这些。”
老教授奇道:“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你家里人也有学考古的吗?”
黎老不学这些,但是收藏了半辈子也算是个杂学家,什么都知道一些,黎舟和弟弟陪在老人身边,之前没少跟着去拍卖会买东西,家里的真品更是无数,知道的自然也多。他没有跟老教授说这些,只是告诉他是外公教的,老教授笑着打趣道:“你们家倒是有善心,以后肯定有善报。”
黎舟笑笑没有说什么。
小时候外公黎老教他读《增广贤文》的时候,曾经教过这样一句,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陆老大当时出海救人的时候也不求什么善报,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做事只求无愧当下,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