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舟走过来握着她的手,安抚道:“没事,那就不画,碗莲就挺好看的,下回我找其他颜色的碗莲给您送来。”
黎曼看了他一会,神情慢慢稳定下来,露出一个笑容点头说好。
黎舟不放心,握着她的手好一会才松开。
养母常年在这里养病,身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的精神状况并不稳定。他没有见过黎曼在人前失态,她一直都是这样美好的样子,依照江心远的话说,她一生都活在黎老为她打造的温室内,受不得一点风雨。但她为什么要去受风雨?黎舟想不通,他不明白这么美好的一个女人,为什么江心远不能去宠爱她。
他甚至都去查过江心远的家底,他相信黎老那边也调查过不止一次,但江心远并没有私生子,他在外面的关系干干净净,这让他更无法理解。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黎老还提过让他改姓江,他那时候虽然年岁小,但也记得养父当时扭曲的脸,当场就拒绝了。
黎舟心想,就算他改姓江也没什么好下场。
黎曼和江心远的婚姻名存实亡,苗头早在这个时候就有了。
江心远一直以黎曼有“病”为由,觉得黎家亏欠他,数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让他忘记这是他当初自己的选择。等几年后,黎江成年,黎曼就会同他离婚,还他自由,那时候的江心远最后疯狂了一把,挪用了公司的巨额款项,甚至还想让他来顶罪,如果不是他一直警惕提防,或许那一次就要替江心远去坐牢了。
不过这次他早离开了几年,而刁明山也提前到了小少爷身边,江心远想要做什么手脚就难了。
黎曼心思单纯,黎舟安抚她两句,她就又高兴起来,跟黎舟说起小鹦鹉的趣事,“小皮会开锁了,自己咬开好几个呢,还会开饮料瓶,特别厉害。”
黎曼兴致勃勃地讲着,黎舟就坐在她脚边的地毯上,顺着她的视线一起看过去,陪她聊天。
“他们说虎皮鹦鹉不怎么聪明,我看着小皮就很机灵呀,等以后再养一只和小皮作伴,那天你弟弟还说再养了你肯定也是随便起个名字叫‘小虎’……”
“妈,”黎舟坐在她身边脑袋抵着她的膝盖道,“我明天就走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用了这样一句话,他可以说的更好,但却用最直接的方式说了出来。
“我看到了一封信,仁爱福利院邮寄给父亲的。”黎舟声音发涩,他笑了一下道,“全国有那么多家仁爱福利院,只有那家登记了我的名字。妈,我是您和父亲领养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