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顾九思心里有一阵锐利的疼。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道:“你们都是柳通商行的人?”
“对。”说话那人道,“我是荥阳这边的掌柜,我叫徐峰,您以前见过。”
“我记得。”
顾九思点点头,他想了想,终于道:“我这里需要些钱和人手,你留些银两给我,要是愿意留下的,你们留一些人,不愿意留下的,就按照玉茹的吩咐离开吧。”
徐峰得了话,应了一声,随后便将人聚起来,清点了愿意留下来的人,又拿了银子交给了顾九思,随后道:“大人,因为小的此行负责看管货物,便不能留下陪同大人了,小的长子徐罗,今年虽只有十七岁,但学了些武艺,人也灵巧,愿留在大人身边,供大人驱使。”
顾九思表示感谢,而后便让徐罗点了人,随着他离开了去。
他不能在码头待太久,王树生是一定会让人来码头搜人,只是早晚而已,他得赶紧离开。
顾九思领着徐罗朝着周边山林里赶了过去,随后在山林里找了个山洞,落脚下来。
商队给他留了二十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他们平日与柳玉茹交好,留下来,为的也是想救柳玉茹。一行人安顿下来后,顾九思便遣派了其中两个人分成两条路,往东都去找江河。
等人派出去后,徐罗坐到顾九思身边来,同顾九思道:“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去司州,”顾九思冷静道,“打探一下司州情况,我再找几个人。”
“那东家她……”
“只要我还没被抓,她就不会有事。”
顾九思抬头看向荥阳方向:“若我被抓了,才是真的出事了。”
徐罗不太明白顾九思的弯弯道道,但是柳玉茹素来对顾九思称赞有加,柳玉茹的丈夫,也是他的主子,他也不多说。
顾九思看其他人捡着柴火,顾九思休息了片刻,同其他人道:“你们在这里休息,我同徐罗去司州看看。”
说完之后,顾九思便翻身上马,领着徐罗朝着司州奔去了。
在荥阳一切巨变时,东都皇宫之内,范轩静静看着沈明:“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草民知道。”
沈明冷静开口,他抬起头来,回视范轩:“臣请陛下,派合适人选,出兵永州。”
“朕给过顾九思令牌,”范轩冷静道,“他若需要调兵,那就可以调兵。”
“若司州的人也被买通呢?”
沈明回问:“又或是顾大人的人来不及去司州调兵呢?”
“他们敢?!”
“有何不敢?”
沈明冷静反问,他指着自己誊抄的王思远的供词,询问道:“永州上上下下完全已经被当地乡绅家族把持,如今他们知道王思远身死,便会猜到王思远把人都招了出来,我们按着这份名单抓人,按着王思远给的消息查证据,人赃并获是早晚的事,永州如今若不奋力反扑,还待何时?”
“若上下联手,要杀两位朝廷正三品以上尚书,他们会用刺杀的手段吗?是怕陛下不砍他们脑袋吗?陛下,”沈明叩首下去,“如今永州怕是岌岌可危了,臣来已经花了三天,若再耽搁,怕是来不及了。”
“大夏新朝初建,”范轩摸着手边的玉玺,慢慢道,“朕不能乱了法纪,没有你一个罪人,说一番就发兵的道理。若今日我无凭无据发兵永州,其他各州,怕是心中难安,空有生变。”
“陛下!”
“陛下,”江河突然出声,范轩转头看了过去,江河上前一步,恭敬道,“陛下之前已经赐九思调司州兵马的令牌,此番不如微臣领着小叶大人一起过去,纠察两州官员,考核今年两州官员情况。”
大夏传承了大荣大部分制度,其中包括了每年的官员考核,官员下一年的俸禄与升迁,和考核息息相关。他拿了这个权利,等于就能握住司州一大批官员明年升迁和俸禄的管辖权,一到司州,便会直接多了一大半友军。
他一贯没个正经,区分叶世安和叶青文,也就是小叶大人和叶大人,范轩听习惯了,也没搭理。
江河见范轩想着他的提议不说话,江河便接着道:“顺便,若是永州真的出了岔子,朝廷也不能坐视不管,以防这乱子闹得太大。一座城闹事,也不必大动干戈,速战速决后立刻重新扶着人起来,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你的速战速决,”范轩思索着道,“要多少人,打多长时间?”
“五千人,一日。”
江河果断开口,他笑了笑:“不怕陛下笑话,以小侄的能力,若有五千兵力,取下荥阳,也不过一日。若能一日取下荥阳,治好荥阳旧疾,陛下,”江河慢慢躬身,眼神意味深长,“大夏新朝初建,这才是真正,有了国威。”
听到这话,范轩眼神中顿时有冷光汇聚。
“你说得对。”
范轩点点头:“大夏不能学着大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