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桌寂静,孙彦以一声压倒性的叹息声结束。他抬起头来异常坚定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老孙,以十分确定的口吻道:“爹,军贴已下,这军营非去不可的。”老孙的面色变得更难看了,短短的花白胡子抖着,要说什么却不张嘴,只是握着茶杯的手上青筋越来越明显。
在一边的柴宏也不知道怎么了——军贴是啥?只是猫着腰,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刚倒的茶。好奇问道:“额,孙老伯,这军贴是什么啊?”
“军贴,便是征召士兵的公文,子云你不知道吗?”,老孙有点疑惑的看着的确一脸疑惑的柴宏淡淡说道。
“呵呵呵,孙老伯,我家乡啊,太偏远,这些我都没见过。”说罢,有点心虚的又抿了口茶,突然想到花木兰好像就是因为军贴躲不了才替父从军的。急忙叉开话题道:“子睿,你拿了军贴是不是必须去啊,不去是不是要杀头啊!”
一句惊醒梦中人,正欲喝水的老孙手竟然抖了一下,一旁半天默默坐着没说话的孙柔也有些急了,一直用细长的手指来回揪搓着袖口,看看老孙又看看孙彦,急得的都快落泪了:“爹爹,软儿不想让兄长去,万一万一再像叔叔一样战死怎么办呢”白皙的小脸都涨红了,桃花似的眼眸里竟蓄了泪珠儿。
“软儿!”好像孙柔说了什么严重的话,从不呵斥她的孙彦竟低喝了句。
柴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严重,原来这个家已经有人在战场上送命了,怪不得气氛这么紧张,这下柴宏更是半句话也不敢说了,把头埋的低低的,紧盯着手里的杯子。
孙柔有些激动,紧紧握着袖口,咬着下唇略带啜泣的跑出了屋。见孙柔离开了柴宏也了找个借口识趣的出来,毕竟这是人家家事,自己一个外人有啥好搀和的。不过刚才听到孙柔的话,也就是说老孙已经失去一个弟弟了!那郭阳呢?他没有父亲难道也是因为征兵?柴宏突然感觉一阵心寒,这战争不知害了多少家庭。算算如今的时间,好像曹操也快来了吧!到时候的那场战争又会死多少人啊!到底怎样才能帮到他们呢?柴宏一瞬间突然觉得好无奈。
果然,郭阳也在被征之列,亦是辗转难眠。
月光如水,如薄纱覆地。可月光照的再欢,又怎知几家欢喜几家愁?
晚饭后的柴宏被老孙叫去,苦心谈论的一番。原来,老孙是想让柴宏替孙彦参军。一来柴宏这个无家可归者有着落了;二来,孙彦也不必去了。虽说有道理,可柴宏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关键的关键是,就算自己想去,可军营里也不收女的吧!
睡不着的孙彦独自坐在院中的水井旁发呆。同样心事重重的柴宏也难以入眠。
柴宏走过来刚挨着孙彦坐下,还没坐稳就听见孙彦说道:“子云,你可算我兄弟?”一句话虽短,却问的柴宏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啥节奏啊?咋个这问嘞?这是搞的什么戏呀?胡乱想了一顿,忙答到:“当然算了!”
听到柴宏的回答,孙彦似乎心里有块石头落地了,冲柴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把拉住柴宏猛站起身来,差点没闪了柴宏的*,还没等柴宏回过神来,就被孙彦一句话差点吓死。只见孙彦一脸坚定的望着月亮对柴宏道:“子云,就让这月亮为证,你我结为异姓兄弟,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