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们那边的潜伏者起了作用,可不会起这么大的作用——那么多的人参与决策,那么多的人在执行决策。只要某个执行者——譬如一个北山的治安警员或者宗道局探员脑子灵光一闪、或者稍有懈怠——计划就可能出现偏差。然而这种情况竟没有出现。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在“计划”的范畴之内了吧。除非制定计划的那些人都是神……在安排命运!
邓弗里对这种情况尤其敏感。因为他从前可以触碰到那些“东西”。他轻轻地拨动一根“弦”,然后所有的事情自觉配合他的下一步行动,令他可以在充满爆炸、火焰、慌乱人群的大桥上闲庭信步如入无人之境。
眼下的局面……简直就是当时那种情况的放大版。
这太诡异了。什么人会有这样的能力?
因而他对王英说:“王部长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贵国有句成语,叫纸上谈兵。我们这次行动的计划就很有这种味道,可竟然顺利进行到现在——你们不觉得疑惑么?亚美利加那边是怎么做到的?”
王英伸手在烟头上按了一下子,香烟点着了。他深吸一口,夹着这支烟说:“邓先生,我吸完这支烟,也就到了5点30分。那我们就在这一支烟的时间里谈谈……之后,当我们没说过这些话。”
邓弗里点头:“好的。”
王英皱皱眉:“我把你带来这儿,只有咱们两个人说话,其实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促进会也觉得不大对劲儿。我们这边,还有你们世界树那边,现在都算是帮着亚美利加人做事。”
“但你我都清楚,咱们不算是叛国者——至少我们不算。”
邓弗里一笑:“世界树的成员来自亚细亚和盟国,我们为钱做事,也为自己的一个理念做事。但这个理念……至少还是在人类的范畴之内。我们是不是叛国者不好说,但至少不是反人类。”
王英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我们想要看到人与妖族平等共处,同时不喜欢亚细亚现在那些掌权者。所以咱们目前与亚美利加有关系,是为了借他们的力,而不是做他们的工具。可你刚才说过,这次行动有点儿诡异。我个人也有这种感觉。我问过理事长,他没说太多细节,只叫我做事。”
“但我现在有一种直觉——这次行动如果成功了,我们得到的短期利益可能远远无法弥补我们的长期损失,除非我们搞清楚,亚美利加的那些人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也是我想要做的。”邓弗里说,“王部长有什么打算?”
“我在收集、交换情报。邓先生知道我们这次行动是由促进会、世界树、甚至克拉肯共同协作。这三方的每一方都得到了各自的计划、目标。我想要知道邓先生这边的计划、目标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