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的火车可没有减震器和卧铺的概念,再加上京奉铁路上跑得又多数是清末民初时期的老旧型号,一路上机车头小故障断断续续。上等的高热值煤炭一铲子一铲子的填进锅炉,可是气压指数就是上不去,没有一台机车头能跑出全速来的。临时征调、搜集来的货运车皮,通风和采光根本无从谈起,再加上参谋部挖空心思拼命的往有限的车皮里塞人,车厢里的环境真的好不到哪去。这些连人带弹药一起塞进车厢里的官兵们也只能在昏暗的环境下,呼吸着浑浊的空气,就着水壶里冷水啃干粮。需要大小解的时候就挪动到车厢上特意留置的门缝前,把屁股或者那活儿伸出去,在耳边呜呜作响的风声中速战速决。一路过来耽误时间不说,整的第四军上下官兵也是跟着吃了些苦头,体力也消耗很大。
整顿部队需要时间,建制庞大的第四军就地展开需要时间,火炮和装甲车等大量的技术装备从行军状态转换为作战模式需要时间,彻底接手整个奉天的防御也需要时间。在眼下这个几乎是和时间赛跑的情形下,历经波折赶回奉天的张学良,在老叔张作相的扶持下咬紧牙关指挥着大帅府上下配合着唱一出权宜之计,努力的试图拖延时间。
6月5日凌晨5点30分,老张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开始,找到了主心骨的内眷和府里的老人们全都纷纷行动起来。大帅府上下统一了口径,对于老张的死讯继续严密封锁。在秘不发丧中,一面在大帅府内外那些荷枪实弹的宪兵保护下,继续散播着“身体微恙,唯恐盛夏时节创口感染,不宜见客”的假消息。一面暗中擦干眼泪为老张准备着后世。既然不能立刻将老张的尸体入土为安,那么如何在盛夏时节保存住尸体就成了首要问题。
事从权益,在借着给皇姑屯事件中阵亡的安*官兵购置棺木的机会。暗中操作,在第四军上报的阵亡名单中新增加了一名子虚乌有的校级军官(第四军刚刚成立。谁也查不出来有没有这个人)。借zhe这个身份浑水摸鱼弄到了一口相当不错的柏木棺材,光明正大的用卡车运到了被临时充作医疗点的民居里。随后趁着晚上黑灯瞎火的功夫,偷偷摸摸的运进了大帅府。在不破坏尸体的情况下,临时装进棺材里,隔着夹层浸在冰块中。
就这样苦苦坚持了三天后,1928年6月8日,在第四军七万多人部署到位,完全接管了奉天的城防后。作为长子的张学良含泪跟着主持大局的张作相一起。含泪宣告了老张伤重不治的消息。
“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伤重不治”的消息立刻出现在中西方各大报社的头版头条上,消息来的太突然,直接震荡的各方势力都在第一时间里失声了。南京方面的光头赶紧拉着自己的介意大哥冯大个子和桂系方面的李白二人,关上了大门,紧急开始了磋商。另一头素来和老张勾勾搭搭的美英等国和一直将满蒙地区视为自家后花园的日本人迅速的一拥而上,新闻记者、军政代表hi有其他乱七八糟揣着各种心思的牛鬼蛇神纷纷赶往奉天。和那些满是震惊和疑虑的西方不同,被军部拿来当替死鬼的田中内阁,第一时间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