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寻常人的眼睛只能看得见荒坟古冢,楚白却能看到游魂野鬼夜哭哀嚎,如此场面可跟赏心悦目什么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是每个女鬼都叫小倩的。
缺胳膊少腿的横死鬼,大腹便便又骨瘦如柴的饿鬼,舌头伸出老长的吊死鬼,大鬼小鬼新鬼旧鬼男鬼女鬼,它们在人类听觉以外的世界里发出的凄厉哀嚎和咒骂声,此情此景,自是看得人毛骨悚然。
要说阳世与阴间的因果关系,这玩意着实复杂得很,绝不是三言两语便能理清头绪的,不过鬼物作祟的程度却是与人间世道紧密相关的一件事。
不消说,若是正赶上新朝开国定鼎,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之时,你想找个把闹鬼的地方出来那都挺不容易的。彼时,天地正气正值**,一切阴祟邪秽之物都会被新朝鼎盛的气运无情镇压下去,怨灵们纵然有着天大的怨气和神通也休想出来作祟。反之到了国运日趋衰败,人心险恶的王朝末世,官残民怨上贪下愚,强梁欢歌守法忧闷的当口上,天地间的正气日渐萎靡不振,邪祟之气则趁势大肆滋长,那些早前隐匿在阴暗之处不敢妄动的牛鬼蛇神之流,好似雨后春笋般“呼啦”一下全冒了出来,各类天灾**层出不穷,这种现象写在史书上,那就叫作“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飞速穿行在茂密的树林中,不时踩着树木横枝跃起,楚白与并肩而行的凹凸曼交谈说道:
“抓紧时间招揽人手,我记得张角很快就要死了,黄巾军会面临全面失败,幸存者也只能跑到荒山野岭去当山大王。”
维持着快速移动的状态,凹凸曼不动声色地接口说道:
“嗯,据说始皇帝并吞六国时,九鼎落入河水不见踪影。现在唯一能确定存在位置的任务道具只有传国玉玺,下手的机会就是等关东诸侯讨伐董卓,我们趁着大乱潜入雒阳皇宫,西凉军前脚离开,关东联军后脚就到了,对行动时间点和情报准确度的要求都非常苛刻。”
集体和个体的力量很难在同一个层面展开竞争,要说能够对抗一支军队的,那基本上只有另一支军队了,即便是可以一骑当千的强者在漫长拉锯战中也会有疲惫和疏忽的一刻。所谓万夫莫敌的绝顶武将,在理论上也会输给第一万零一个敌人,因此个体的力量终归存在某一方面的先天缺陷,若是想要超越阻断集体与个体之间的那道无形天堑,唯有将自身实力提升到无情碾压一切同类的地步,换言之,那就是成神哪!
统帅豫州黄巾的大将是渠帅波才,当然,他所率领的是主力部队,底下还要分成其他小渠帅和将领,波才对豫州黄巾的最高统帅权力,更像是一种荣誉而非切实描述。
楚白和凹凸曼藏身的这支仅有不到两千人的黄巾军,是由彭脱率领的汝南黄巾分支,比起波才来说,只能算游弋在主战场外围的散兵游勇。毫无疑问,从雒阳出发的汉庭镇压部队一定是冲着波才的主力大军使劲,对付小股黄巾军的任务多半落在义勇和地主豪强的私兵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