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哗啦啦……”
随着城楼建筑垮塌,砖瓦石块坠地发出的轰然声响,咸阳城内的铁勒人发出了一片哀鸣似的声音,叫道:
“……城破了!”
游牧民族本没有据城固守的习惯,若非咸阳是天下第一大都邑,许多铁勒贵人都选在这里安营扎寨,铁勒人绝不会捏着鼻子跟兴汉军打上一场。
随着咸阳城的东门城楼连同大片城墙一块垮塌下去成了瓦砾废墟,残破的城防工事再也无力抵挡兴汉军的兵锋挺进,丧失了守城希望的铁勒战士们相互呼唤几声,当即跳上马背策马扬鞭向西城门方向奔去。对于这些彻头彻尾的草原人来说,要他们离开战马爬上城墙,就像是捆住手脚跟人摔跤,早些解脱也就早点轻松下来。
在数量少得可怜的百姓夹道欢迎队列簇拥下,兴汉军高层将领陪同陈凉进入了光复的咸阳城,初次坐到龙椅之上,他心中感受到的不是激动,而是一份莫名的悲凉。
曾经属于大秦帝王的宝座又一次换了主人,不知再过几百年之后,又会是谁在万众欢呼声中端坐在陈凉此刻的位子上呢?脑海中浮想联翩之际,陈凉不由得得痴了,许久他才在脚步声中回过神来。
这时,快步来到大殿的鲜于闵眉飞色舞地举起奏表,高声说道:
“启禀汉王,我军伤亡一万六千余,歼灭胡虏一万八千余,另俘获战马两千八百七十一匹……”
向陈凉如数家珍地报出了这场战役中的损失和缴获情况,身着山纹铠的鲜于闵此刻显得也别兴奋,他的声音中都有着微微颤抖的感觉。的确,身为一名将领,鲜于闵得享从异族手中夺还帝都的殊荣,那是够资格在史书上千古流芳的业绩。纵然他不是一个十分热衷功名利禄的人,但俗语说得好,人死留名,豹死留皮,人生不满百年就要化为一丘黄土,谁会不愿意留下些功绩美名给后世子孙瞻仰呢?
心情安定不下来,陈凉是左耳听了右耳冒,他勉强忍了一会,摆手说道:
“行了,这些琐事容后再议,咸阳城内的宫室状况如何?”
闻听此言,没顾上清点情况的鲜于闵面露尴尬之色,转而他用目光求助于一旁的苗仁辅。这时,后者也很知趣地接过话头,欠身说道:
“启奏汉王,这皇城内外建筑皆有损毁,若不彻底整修一番,只怕不堪大用啊!”
当日林旭与虎妖霍山君中秋之夜约战咸阳皇城,那一战是打得惊天动地,由着这两位的性子撒欢折腾了一通,散布在战场周边那些花花草草可就跟着遭殃喽!
咸阳皇城内的建筑物,约有十之六七都已被这场的战斗余波摧毁,幸存下来那些建筑大多也都成了随便跺跺脚咳嗽两声都难保不会墙上掉渣的危房。如今,相对保存完好的只有这几间充作朝会之所的大殿,因为远离战场幸免于难。那些历经天灾**的宫殿台阁,差不多被可以认定是废品了。在苗仁辅来,与其下大气力维修这些破烂,不如尽数推倒了从头再来,起码在工程开销方面还能节约点钱粮人工。
闻声,陈凉满是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
“自胡虏入寇以来,关中久经战乱之苦,民生凋敝不堪,生者不得衣食周全,死者不得入土为安。方今天下初定,实不宜大兴土木,此事日后再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