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清让英纷去把在后面忙着的李四官叫来。
“你去跟二掌柜说一声。在铺面上吵,是最影响声誉的。不管是对是错,先请到雅室里去……只要条件不过分,尽量满足就是了。”
李四官应声而去。
沈穆清看着他附耳跟二掌柜说了几句,二掌柜连连**头,然后笑着对那妇人道:“你就是要找我们东家,也得给时间我们去通禀一声,您坐在这里,帘子撩来揭去的,着了凉,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那妇人自见李四官出来,目光就一直随着他转。她并不理会二掌柜,反而是对李四官道:“看你小小年轻还是个能说得上话的。该不是沈家姑奶奶身边的人吧?”
这才刚过巳初,铺子里只稀稀落落三、两个客人,这妇人的话说大家俱是一怔。
特别是沈穆清,心中一沉。
她自认从来没与人结怨——这妇人却是有备而来,分明不怀好意……她担心是有人指使这妇人来闹!
李四官也想到了这一**。
一文茶铺是沈家那个和定远侯府三少爷梁季敏和离的姑奶奶所开,这在京都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能藏得住的秘密,一文茶铺还因此而接待了不少有好奇心的人,做成了几笔大卖买。
没等李四官开口,那妇人已道:“你趁早去把你们姑奶奶找来——我要是想为难你们,再过一个时辰来闹,只怕你一文茶铺立马又成为了京都上上下下的谈资了。我既然给你们几分面子,你们也应该给几分体面我们才是。”
我们?是谁?
这妇人不仅精明,而且处事干练,决不是什么普通的人。
李四官不敢回头看沈穆清的所在,怕这妇人看出端倪来。忙道:“这位太太有所不知,我只是这茶铺里的一个学徒而已。实不相瞒,这两天我们姑确坐镇一文茶铺,只是今天过道要粉墙了,工匠们进进出出的,我们家姑奶奶今天就没有过来——只派了贴身的丫鬟过来看看。”
沈穆清见这妇人行事厉害,本准备亲自出来接待,听李四官这么一说,她反而不好出面了。
那妇人转目一笑,道:“我就说,怎么看着沈家姑马车却没有看见沈家姑人……”
李四官也好,英纷也好,甚至是沈穆清,都在心里直呼饶幸。
要是李四官最后不加上那一句,只怕别人以为沈穆清怕事——丢丑就丢到家了!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这位小哥给我传个话。”那妇人笑道,“明天下午酉正,我再来拜访你们姑奶奶……她要是不来,那我只好去沈家找她了!”最后一句,却隐隐含着威胁。
说完,她也不待一文茶铺的人回答,转身离去。
沈穆清忙吩嘱英纷:“快,快去看看她乘什么样的车?”
英纷匆匆赶了出去,回来禀道:“姑奶奶,就是很平常的黑漆平头马车……”语气很是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