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中易并骑的折从阮,一阵无语,暗暗摇头叹息,这李中易不知道是狂妄过甚呢,还是装傻充楞?
精锐如府州军者,一万多人马在行军过程之中,若想完全摆开迎敌的大阵,至少需要一个半时辰以上,而且那还是在白天。
如果是夜间行军,折从阮心里十分有数,他一手拉拔起来的府州军精锐,别说远距离的发现敌军,就算是想顺利的整好队形,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来,李中易这小子高度重视大军的组织和纪律,的确很有些道理啊!
寒风之中,除了战马不时喷气,发出的响鼻声,以及战旗随风飘扬的扑扑之声,折从阮几乎产生错觉,此地无人!
唉,李中易这小子竟然把军队训练到了,如此的高水准,折从阮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之后,不由暗暗庆幸不已,幸好两家已经结了亲,否则,将来朝廷若是大力的削藩,遇上这种纪律严明的军队,他还有可能睡个安稳觉么?
“无咎,我军既然已经有了准备,何不派一支兵马悄悄的绕过去?”折从阮没等李中易作出解释,接着建议说,“据老夫所知,拓拔家的兵马,大多无法适应夜战。”
“这个嘛……”李中易摸着下巴,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没有马上作出回应。
此地乃是府州境内,他的手下们,包括聚集起来的部落骑兵,都对这里的地形一片陌生。
另外,前方传来的警讯,虽然告知敌军众多,却至今还有非常含糊不清的地方。
万一拓拔彝彝殷和晋阳军倾巢出动,此时的妄动,倒是很可能反中了埋伏。
见李中易有些迟疑不决,折从阮心中猛的一动,他终于发现了李中易较为明显的短板:临阵对抗草原骑兵的指挥经验,严重不足!
折从阮笑道:“无咎啊,这里可是府州的地界呢,哪里可以藏得下大队的埋伏兵马,老夫这个府州通,岂能不知?”
对呀,李中易略微一琢磨折从阮的话,不由茅塞顿开,折家经营府州长达数十年之久,恐怕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尽在折从阮的掌握之中了吧?
有了折从阮的指引,就算是在暗夜之中调动兵马反击,又有何难?
李中易大致盘算一下,当即向折从阮问计:“不知您老有何高见?”
折从阮这一路上,处处和李中易斗心机。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赢过。如今,李中易放软了身段,真心诚意的好言相求,原本十分傲骄的折从阮,心里多多少少感到比较舒坦。
嘿嘿,你也有求老夫的时候啊?折从阮高兴之余。心里却也十分有数,李中易的临阵指挥经验不足,不过是带兵作战的次数比较少罢了。
经过三年五载的战争磨练之后,手握一支纪律严明的强军的李中易,还会有多少势均力敌的对手?
折从阮一念及此。不由暗自叹息,眼前这个姓李的小子,出身于低级官员之家,却可以靠着他自己的真本事,只手拉扯起纪律异常严明的偌大的一支强军,其未来的潜力简直是无限啊!
“无咎,你若是信得过老夫,就给老夫一营兵马。由老夫在前头替全军开道如何?”折从阮表面看似轻松,实际上,心里却是捏了一大把汗。
这年头。主动要求统带别人的兵马,乃是一件异常犯忌讳的事情。
谁曾想,李中易却轻声笑道:“岳祖乃是百战百胜的名将,晚辈一向是信得过您。一营兵马实在太少,就请岳祖您统帅整个蕃营的骑兵吧。”
折从阮待在李中易身边,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他当然知道,所谓的蕃营骑兵。实际上,就是隔三差五要进灵州接受军事训练的党项骑兵们。
这些同样经过严格训练的蕃族骑兵。这一次跟随李中易一起出征的人数,足足超过了五千。
在拿下夏州之后,李中易丝毫也不吝啬的,给这些人配齐了一人三马的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