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己也不得不跟随长辈颠沛流离数年,居无定所,像惊弓之鸟一样逃亡,直到去年才终于在临安稳定下来。
正是饱经战乱,吕绣的心态变了,她心中的夫郎已经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也不是浑身凶悍之气的大汉,而是文能定国,武能安邦的儒将,而是在大宋危难之时敢于挺身而出,报国抗金的勇士。
这样的人有是有,可惜年纪都太大了,或者家中已有了妻子,比如岳飞。
有人向她祖父推荐过青年才俊王薄,此人倒是文武双全,但整天留恋于青楼妓馆的温柔之乡,这种人她从来不齿。
偏偏在不经意时,她听祖父说起这么一个年轻人,写了一手好字,却能率领两千弱旅和数万金兵对抗,无比悲壮,手下将士几乎全部阵亡。
可当他发现给阵亡将士的抚恤被挪用时,他宁可变卖自己家产,也要给阵亡士兵抚恤。
这件事让别人看来是多么可笑而愚蠢时,却深深震撼了吕绣,尤其当她亲眼看见这个年轻人高大挺拔的身材,俊朗而轮廓分明的外貌,她扮作使女上茶时,他就站在自己身边,让吕绣忽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的芳心终于被拨动了,陈庆这个名字从此深深刻入她的心中。
吕绣坐在小楼窗前,正全神贯注绘制一幅‘霍去病西征图’,年轻俊朗的霍去病身披盔甲,顶着漫天大雪,带着数千士兵向西方艰苦行军。
霍去病长什么样子吕绣不知道,但她画笔下的霍去病眉眼间却多了几分陈庆的神采,她清楚记得那双目光深沉的双眼。
“姑娘!”
吕绣的贴身使女莺儿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她跑得太快,被凳子绊了一下,轰隆一声,凳子倾翻,上面的书籍和茶盘散落一地。
吕绣正在全神贯注地绘制霍去病的脸庞,巨大的声响让她措不及防,手一抖,脸线画歪了。
吕绣俏脸一沉,极不高兴道:“你毛手毛脚做什么?”
使女发现自己闯了祸,她吐下舌头,小声道:“姑娘,真有大事啊!”
吕绣细细补了脸线,左看右看,还是不行,索性一赌气扔掉画笔,不高兴道:“说吧!什么大事?”
“刚才春桃告诉我,那个叫陈庆的将军被官家抓起来了。”
“什么!”
吕绣瞪大了眼睛,“这个消息可靠吗?”
“老爷告诉夫人的时候,春桃就在旁边,她和我闲聊时说起的,说外面都传开了,说官家要用这个陈庆去换太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