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谢嘉树抬头看向道姑,用确定的口吻问道:“敢问女师傅王先生在这里吗?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将这封书信转交给他?”
道姑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径直指向山门一侧的竹林。
谢嘉树愕然,顺着道姑的手指看过去,有些不置信的道:“女师傅的意思是,王先生此刻在竹林里?”应该不是住在那里吧,方才他们从滑竿上下来的时候,谢嘉树曾经打量了四周一番。
这座道姑口中的‘无名山’不是很高,占地也不大,但山上的林木却长得极旺盛。尤其是山门东侧的竹林,更是郁郁葱葱,看上去颇有几分雅趣。
可雅归雅,那里实在不适合人居住,因为那片竹林所在的坡地很陡峭,基本上没有什么平坦的地面,也就勉强能搭个小草屋。
王大名士=草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谢嘉树又赶忙按了回去,那啥,实在太毁形象了啊。
道姑唇角上扬,扯出见面后的第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愉快的点头:“是呀。诸位若是寻王先生,只管去竹林即可!”
这次道姑没有再停留,利索的转身,缓步返回道观。
“爹,自古名士性旷达,仇老先生不是也说了嘛,他的这位好友最崇尚魏晋名士的风流洒脱,而那时最风流者莫过竹林七贤,我想王先生这是想追寻先贤的足迹吧。”
谢向晚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每个朝代都有些狂士,以挑战彼时的道德、礼教为乐事,相较于刘伶的嗜酒放浪、与猪共饮的阮咸,人家王承不就睡个草棚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谢嘉树吞了吞口水,好吧,是他脑补过度,将王承想象得太过美好,如今重回现实,他一时有些接受无能罢了。
点点头,“妙善说的极是,走,咱们去拜会王先生!”
谢嘉树牵起女儿的小手,谢向荣则乖巧的跟在他另一侧,一大两小领着仆从若干,浩浩荡荡的去了竹林。
竹林很茂盛,如今的天气已近深秋,但这里却并不见萧索,依然竹叶青青,林间满是花儿草儿,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在花草丛中飞来飞去。
“唔,确实是个钟灵雅秀的好地方——”
话还没说完,谢嘉树便看到了两间不审美观的竹屋,他的赞美之词瞬间卡壳。
“爹,大哥,快走呀!”
谢向晚见两个男人愣在那里,忙拉拉父亲的大手,又给兄长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