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孝女来看您啦!”看你个老不死的到底死没死啊。
“……呜呜,母亲,一别二十多年,女儿真是好想您呀!”每天都想你赶紧去死去死去死呀。
“母亲,这么多年不见,您老身体可还好?”怎么还没死?真是祸害活千年啊!
谢元娘进了二门,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庭院,来到延寿堂的院门外时,还不等外头的小丫鬟通传,她抽出帕子掩在鼻端,泪水哗哗的往下流,而后她更是一边哭一边往里跑,嘴里还不停的哭诉着离情。
一路小跑杀进延寿堂的正间,她根本不用小丫鬟搀扶,踉踉跄跄的扑进屋,绕过一架黄花梨绘富贵牡丹的座屏,径直朝罗汉床上坐着的老祖宗扑去。
“呜呜,母亲,女儿终于见到了您了……”仇人相见啊,真恨不得插你两刀。
谢元娘跪坐在罗汉床前的足承上,头枕在老祖宗的膝盖上,双手抱着老人家的大腿,一声高过一声的号着。
明明满眼热泪,却没有哭花了妆容,更没有眼泪鼻涕一起流的狼狈样,甚至连哭喊的声音都没有走调,一字一句那叫一个清晰流畅啊。
只看得问询赶来的小洪氏额角抽搐,心里暗道:啧啧,老爷说得没错,这位大姑老太太果然不同寻常,是个难缠的人物。
“母亲,母亲,您老可还好呀,上个月您过寿辰,女儿却未能亲来拜寿,真是不孝,还请母亲千万不要怪罪。”
谢元娘哭得卖力,喊得也高亢,就她这音量,院子外的人都能听到。
若不是谢家大宅庭院深深,延寿堂又在内宅的最里侧,换个小点儿的院子。大街上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哭喊声呢。
“这也是人家的本事呀……”
站在延寿堂的院门外,谢向晚侧耳听着空气中隐约传来的声音,心里默默的吐槽。
“大小姐,咱们现在进去吗?”
青罗的表情也有些怪异。暗道新来的这位大姑老太太好厉害呀,竟比谢家大宅后街住着的葛二家的还能嚎。要知道,葛二家的是外头聘来的媳妇子,其母是个乡间的泼妇,而葛二家的颇得几分真传呢。
幸而青罗也只是想想,如果被谢嘉树听到了,定会给她点三十二个赞——小丫头眼力不错呀,谢家这位大姑老太太确实是个穿着优雅外衣的泼妇呢。
“进去,怎么不进去,大姑老太太可是咱们东苑的正经亲戚。作为晚辈,知道老人家来了,岂能失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