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你本也是孙家奴婢?去年孙家被抄?你逃了出去?”陆宁琢磨着问。
“贱妾,贱妾是孙家从汉阳买的舞姬……得孙相公垂怜,独宠贱妾一人,所以贱妾的两个兄长也被召入府中做工……”焦氏娇躯颤抖的更厉害,“贱妾,贱妾并不是忘恩负义,是眼看被抄家,相公为我安排的后路,身边有个陈婆是庐州人,谁知道,陈婆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到了庐州,就带着细软消失不见,后来,贱妾才不得不委身于李善行。”
陆宁听着蹙眉,“你一个姬妾,孙晟要专门为你安排后路?”这却和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了。
“老爷有所不知,相公妻早亡,在府中,贱妾虽不是正妻,但又如正妻,只是贱妾身份低微,相爷不好续弦……”说到这里时,焦氏渐渐有了些生气,不似方才颤得那么厉害了。
陆宁无奈,孙晟自己在金陵见过,那老头,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更在唐主前死命弹劾自己,就好像自己挖了他祖坟一样,却不想,这才短短两年时光,可怜到在这武昌城形单影只,怕是唯一的精神寄托,竟然是眼前这俗不可耐的小妇人。
“老爷,奴家有一句话,说出来,老爷莫见责……”焦氏云髻还伏在地上,但渐渐恢复了伶牙俐齿,称谓也渐渐变了,想来是从陆宁语气也听得出,好似文招抚没有怎么生气,这却令她意想不到。
“说吧。”陆宁快速转着念头。
“老爷来这武昌城,自然是有万全的准备,奴家跟在老爷身边,自也不怕,但孙相公他,一向痛恨北朝,若是知道老爷身份,定会告发……”
陆宁微微颔首,这倒是,孙晟的性格,做得出来,哪怕已经惨到这个样子,儿媳都被霸占。
看了看跪伏地上的焦氏,这才知道,为什么焦氏敢跟自己进武昌城,自然是觉得自己及齐国军马早有准备,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真的是要单枪匹马在这武昌城里做事。
“你再没有欺瞒我的了吗?”陆宁盯着她乌黑发髻,“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