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可畏,欺老不欺少。
这小子随口说出的那些响当当的名字,语气中的不屑绝非有意为之,而是下意识的鄙视!陈无道阅人多矣,岂会分辨不出来?
不屑,需要底气!鄙视,需要实力!
陈无道二十年沉浮,不敢说杀人无数,手上还是有几条人命的。经历的人和事能写出一本书来,陈无道甚至想过出钱拍一部电影,展示自己辉煌的一生,战斗的一生,何其精彩!
当今社会,任何地方都无法杜绝地下势力,合法生意和非法勾当互相补益,黑老大是人大代表、劳动模范、慈善达人的也不是少数。陈无道经常告诫自己,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纵向学习上海,横向学习东北,立足平阳,进军沧海,纵横全省,放眼全国,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向着更远大的目标不懈努力!
陈无道明白,于根顺说的有道理。虽然这个道理,不应该从一个学生娃口里说出来,可偏偏就是他说出来了!
于根顺身上凛然散发出的威严气势,又让陈无道不得不认真地听于根顺讲话。换个别的学生娃来试试?
希望于根顺是条过江强龙,到平阳只是意外临幸吧!陈无道果断地拿定了主意……“于爷,香鸡冒犯了您的同学,是无道御下不严!无道愿意代香鸡接受惩罚!”陈无道横下一条心,毅然转身回到包房,自称也从“道爷我”变成了“无道”。
“你确定?”于根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陈无道。这厮虽然演得过了点,但到底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草莽英雄,对手下兄弟够仗义。你要演戏,哥陪你一下就是……“无道知道,打断胳膊很疼!但如果手下兄弟的胳膊,在无道眼前被人打断,无道再也没脸在平阳立足!”陈无道缓缓地撸起了袖子,一条长满黑毛的手臂上伤痕累累。他的右手从左臂上轻轻拂过,每一条伤口,都有一个故事。
“道爷!”香鸡涕泪俱下,膝行过来,抱住了陈无道的大腿,泣不成声地喊道,“道爷!是香鸡犯了错,怎么能让道爷受罚!道爷,我来!”
“道爷!耗子没能制止香鸡,愿陪香鸡打断一条胳膊!”耗子也哭出声来,“噗通!”跪倒在地。
“道爷!”十二个铁尺男虽然对于根顺怒目相向,如要择人而噬,但都一齐跪倒在了陈无道跟前。铁尺“砰!”地拄在地上,深入地毯下的瓷砖。
一直没离开包房的白苍牙暗自感慨,这个陈无道,果然是个人物,不可小觑啊!
文强却没有白苍牙的眼界,只是两眼发热地望向陈无道,感慨着香鸡的幸运。招个好小弟不容易,找个好老板就那么容易吗?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情,白爷会不会这样对我呢?沈爷呢?于爷呢?对,于爷一定能,也只有于爷能!文强再次满腔崇拜地向了于根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