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次子的周岁,家里亲戚的女眷都要恭贺,宴席才开。
看到他回来,他的妻妾都蛮惊讶的,问:“南庄那边的宴席已经完了吗,怎么比我们这里还要快?”
陈二没怎么解释,只是道:“有点事。”
他回来,换了身干净衣裳,去了祖父的松鹤堂。
祖父在练字。
“回来了?”祖父见陈二进来,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写字。他在写“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等几个字。
祖父来来回回的,反复写这几个字,已经好大半个月了。
陈二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是字而已,陈二未多想,给祖父行礼后,把在南庄生的事,告诉了祖父:“......央及上次在咱们家,治好了三叔,怕是添了信心,以为自己医术高。到底太过于年轻,一点成功就傲气,结果,他们把水曲按在湖水里,愣是冻晕了。”
这个时节的湖水,底下是很冷,却很难把人冻晕。
除非对方是贺振那种寒症又虚弱的人。
“混账!”祖父把狼毫笔一丢,浓墨泼了半张纸,“肯定是末人的主意!上次就告诉你,不准给他作保,让他在松鹤堂念书,你不听,还说他知道错了。他哪里知道错了?再不管他,他将来作奸犯科,给祖宗抹黑。”
见祖父火,陈二忙劝慰。
“......这次,真不是末人的主意,是央及。”陈二道,“末人哪怕有心,他也不懂。是央及说,要给贺振治病,赚贺家的诊金。”
老太爷愕然。
回味过来,老太爷大怒,觉得陈璟太过于丢人现眼:“满身铜臭,哪有半分读书人的骨气!央及那小子若再没人管,迟早要比末人还坏,真是作孽!”
老太爷是相信陈璟有点医术的,虽然他不知道陈璟的医术从何而来,而且他也不关心。但是,仗着医术去谋财,像个铜商一样,就太跌了身份,丢了颜面。
从商赚钱,在陈氏这样读书人家,是件耻辱之事。
陈璟还不是从商,他是用医术这种仁术去赚钱,那就是更下|作了。
老太爷挺喜欢陈央及。
陈央及话不多,却彬彬有礼,比陈末人高多了。就是因为喜欢他,才不忍心见陈央及往下游走。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我早就说过,男儿不能养在妇人之手。”老太爷越想越气,“央及从前并不这样。之前多老实本分。这两年,他哥哥不在家,他那个没见识的嫂子,将他养坏了!等这件事过去,你去趟七弯巷,把央及接到咱们家来养,免得将来更下|流。”
“是。”陈二先应下。
养在旌忠巷也好,陈二对陈璟也蛮好奇的。
老太爷了通脾气,心平气和了些,才对陈二说:“你去贺家,看看情况如何。万一水曲真的被央及害死了,你先安顿好贺家,让贺家稍安勿躁。
真的出了事,我亲自去看。要怎么处理央及,由贺家说了算。只是无论如何,到底是姻亲,能不惊动官府就不要惊动,要不然两家都不好看。”
姻亲闹官司,被普通两人家闹官司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