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皇爷有意召福王回京,太子就算再犹豫,也绝不会视而不见,置之不理的。”
王体乾是魏忠贤在宫内扶持的心腹,他见魏忠贤迟疑,亦是出声道。
“诸位,你们的意思,咱家明白,可是皇爷那儿,若是真的要召福王回京,咱们又能如何?”
魏忠贤目光森然地看向屋内众人,太子那儿要使力,他自是清楚,不然太子如何知道他们的忠心天日可鉴,可是话说到头,宫里那位皇爷可是登基了快五十年,虽说当年为了国本之争,向百官低了头,可那是不想江山动荡。
可眼下,辽东岌岌可危,熊廷弼至今也不过是堪堪稳住局势,至于反攻辽沈,根本无力行之,自去年开始,朝廷征调各边官兵共计七万人,结果还没到辽东,签发的官兵便逃亡大半,熊廷弼这半年所上的折子便是要粮要饷。
魏忠贤听干爹说过,这半年里太子监国理政,跟个泥雕木偶似的,最后都是等着皇爷做主,让皇爷大为不满,说什么国事艰难,太子难当大任,他那位干爹自然只能劝谏皇爷莫要多想,还让他暗中提点太子,处理朝政时好歹也有些主见,不要光听杨涟左光斗那些东林党的腐儒们摆布。
可最后,许是当年被皇爷压制得太狠,这位太子爷说什么都不愿做,只说这必定是皇爷的试探,他若是真的“乾纲独断”几回,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对于这位太子爷,魏忠贤是没法太指望得上的,就算告诉这位太子爷皇爷要召福王回京,他就真有胆子敢阻拦么?说到底还是得靠他们底下这些人去搏命!
看着魏忠贤那阴鸷的目光,屋里众人一时间都是鸦雀无声,继而呼吸急促起来,谁都想到了魏忠贤话里隐藏的那层意思,过了良久还是单英带头道,“魏公,事已至此,咱们还有得选吗,福王且不说,郑贵妃是什么性子,她若是当了太后,咱们这些太子党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
随着单英的话,众人都是想到了那位独占皇帝恩宠的女人,那位可是心肠狠毒之辈,尤其是从小净身入宫的王体乾更是打了个哆嗦,然后他便厉声道,“魏公,今日您召集大伙儿,难不成就是说些丧气话不成么,咱们都是太子的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您如今掌管御马监,东厂锦衣卫也在咱们手里,难不成还做不得大事么!”
“魏公,我听说熊经略求援甚紧,何不请太子下旨,让高都护提兵北上援辽,等到高都护兵马到了京师,就是皇爷想废立太子,也得问问文武百官依不依吧!”
单英这时候在边上道,他的话让魏忠贤眼睛一亮,其他人也都是脸色变了变,可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单英的主意才是最保险的,御马监加上东厂锦衣卫也不过数千人马,想要控制整个京师不过是痴人说梦,更何况事到临头,魏忠贤手头这些兵马未必就靠得住。
“单千户说得对,我这就去见太子,王体乾,你回宫里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