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地这边养羊的也不少,不过高进记忆里羊毛制品不太多,大都是这种硬毛毡,多用来做毯子,很少见到软羊毛制品。
“大人,这得看品相,像这种硬毛毡也就卖个几钱银罢了。”
那卷羊毛毡是丁四郎从乡下一户人家收来的,这样的羊毛毡不多见,主要是做起来太麻烦,不过拿到堡寨里还是能卖得上价的。
高进又问了其他好几样东西的物价,丁四郎都是老实作答,毕竟眼前这位百户老爷是他这辈子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大人物。
“对了,我以前在河口堡,怎么不见你去咱们那边做买卖?”
“大人说笑了,小人不过是糊口饭吃,那敢不开眼去……”
丁四郎见这个高爷不像是故意消遣他的样子,踯躅了一下后便实话答道,原来他们这些挑担推车跑单帮的货郎顶多也就是往神木堡附近的村子里跑,像是河口堡这样的地方,自有大户垄断本地买卖,他们敢跑去卖货,人家就敢挖坑埋人。
更何况边地穷苦,那些靠近边墙的村寨尤甚,就是他们敢冒着得罪地方上大户的风险去收些土产,以货易货,可要是遇到村寨贪婪,只怕同样未必能活着回去。
听着丁四郎的话,高进也是无话可说,边地村寨的百姓是什么德性,他还不清楚么,固然孱弱如猪羊,可是狠毒起来也能如豺狗,外地跑单帮的货郎真进了有些村寨,和羊入虎口还真没啥区别。
“你放心,日后我河口堡自有规矩在,你回去后大可放心去我那边做生意。”
高进拍了拍丁四郎肩膀,顿时叫这位卖货郎身子都软了半边,立马跪下谢恩道,“多谢大人抬举。”
神木堡附近这些村子,不是丁四郎一个人做买卖,同行多了,这生意就不好做,眼前这位高爷想来也不屑骗他一个小小货郎,这河口堡虽说远了点,但却是他的财路。
等着丁四郎千恩万谢地出门,范秀安才看向买下那箱杂货的高进道,“高老弟,你买这些东西做甚,神木堡里我范记商号……”
“范兄,贵商帮是做大生意的,我那河口堡,上下皆穷,这样的小物件,哪敢再麻烦你。”
高进不愿意太依靠范秀安,他也不能把河口堡所需的物资采买全都交到别人手里,先前找范秀安帮忙,不过是一时救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