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巴丹特尔清楚,巴尔虎这趟过来找茬,是按乌力罕的意思来敲打高家商队一番,自家主子则是乐得见到这等局面。这时四周的蒙古牧民们再次呐喊起来。巴尔虎身后,牧民们欢呼鼓舞,在他们看来,一直都是部中那达慕大会上摔跤比赛冠军的巴尔虎赢定了,那个装腔作势的明国武士会被巴尔虎摔得极惨,搞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商队这边,则是沉默不语,高进的那些叔伯们本就是人狠话不多,而那些伙计们这时候个个都面如土色,没人能觉得高进能赢过对面那熊瞎子一般的蒙古壮汉。
下蹲拉筋,双手绕肩,左右侧身拧腰。在众人眼中,高进脱了衣服后,就做起了那些稀奇古怪的动作,一会儿像只大蛤蟆一样来回蹬腿,一会儿又像只大猫似的伸懒腰。
“这是吓傻了吧!”“他以为这样跳来跳去就能赢?”
高进对于四周的喧闹呼声,毫不为所动,只是一心一意地做着热身运动,他过去读书的时候,在大学里是摔跤社的正牌选手,那是他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特长。古典式摔跤和自由式摔跤的技术都练过,到了内蒙支教时,也玩过蒙古式摔跤。
哈巴丹特尔让人画出了场地,虽然说高进和巴尔虎分胜负是要到一方彻底起不来为止,可是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蒙古式摔跤唤做搏克,最初的时候,搏克比的是命,摔跤手以生死定胜负,直到大元朝才改了规矩,有了输赢的评判标准。
不过眼下,高进和巴尔虎都憋着一股气,这常规的评判标准自然不作数,场地画完之后,两人自是进了圈子里,全都脱了上衣,只穿了裤子腰带,身体活动开的高进觉得浑身上下肌肉都充满了能量,随时都可以爆发。
这时候的蒙古摔跤比赛,不像后世那般规矩复杂,有专门的摔跤衣,出战的舞步,一切都是简单直接,高进和巴尔虎站定之后,都是死死地盯着对方。
高进并不比巴尔虎矮,只是身材瘦了一圈,不过落在众人眼中,两人的体型差距就好似黑熊和豹子一般,当巴尔虎狞笑着张开大手朝高进捉去的时候,商队里胆小的几个伙计吓得闭上了眼,不敢去看接下来的一幕。
就在巴尔虎朝前一扑的瞬间,伏低身子的高进就好像安了弹簧似的朝前一窜,躲开巴尔虎的瞬间,拧着腰整个人就到了巴尔虎身后,接着双手便抱住了巴尔虎的腰,然后借助惯性的力量猛地爆发,将比自己大了一圈的巴尔虎抱摔在地。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同电光火石,直到巴尔虎被重重地摔倒在地,脑袋磕在地上尘土四溅,那些犹自欢呼的蒙古牧民方才如同被打断了脊梁骨,没了声音。
老陈魏连海他们差点叫出声来,谁都想不到高进的跤术这般厉害,只这一个来回,他们便晓得那什么巴尔虎绝不是高进的对手,于是原本脸上的紧张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淡定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