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小进你也不必懊恼,你会探矿的本事也就你陈叔清楚,其他人全当你是运气好。”
高冲看着儿子脸上神情,便知道高进是听明白他话里意思,开口宽慰几句后又说道。
“从今往后不要再显露就是,你要记得,有多大的本事占多大的好处,没有本事,再大的好处也不是你的。”
高冲语重心长地告诉着儿子自己的感悟经验,而高进则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父子之间过去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能够坐在一块儿,高进明白,过去父亲高冲总是把他当孩子看,而现在却是把他当做了大人,恍惚间高进又觉得曾经的那段好似幻梦,虽然清楚记得,可眼前才是真正的人生。
“你爷爷当年是海宁卫的军卒,后来从了戚家军,跟着戚爷爷南征北战,最后到蓟辽戍边,屡立功勋,只可惜后来戚爷爷被小人陷害,你爷爷那批戚家军的老卒也都受了牵连。”
高冲头一回和儿子说起了家事,高家祖上是浙江海宁卫的军户,高进爷爷曾经累功当到了副千户,只可惜戚爷爷一走,戚家军的旧部便被纷纷肢解,充到了九边各地实边。
高冲出生在辽东,少年时才跟着父亲到陕西落户,戚爷爷在蓟辽当大帅的时候,戚家军自然是威名赫赫,可是戚爷爷死后,戚家军被肢解,那些戚家军的老卒虽然被当做精锐打散到九边,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戚家军在蓟辽威风了十多年,自然被九边其他的军头们所嫉恨。
“万历十三年,你爷爷被调到榆林镇,当时的总兵王威也颇看重你爷爷,只不过你爷爷这一生只服戚爷爷,对这位王总兵自然谈不上什么效忠,再加上小人作祟,最后你爷爷被排挤出了延绥总兵府。”说起当年自己父亲的坚持,高冲脸上亦是一脸唏嘘,当时若是他的父亲向那位王总兵屈膝表示效忠,高家或许现在便也是骆驼城里的将门,而不是现在一个小小堡寨里的破落户。
自家爷爷的事情,高进知道的很少,因为这位爷爷在他还没有出世的时候就已经战死了,父亲高冲也很少提这位爷爷,却不曾想到今日竟然和他说起了这些往事。
“我年少的时候,也曾经想过,你爷爷当初若不是那么犟,说不定我如今也是个千户,哪里需要这么辛苦地在这塞外和风沙马贼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