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统领。”边让一进密室,但见姜羽,当下拱手开门见山的道:“多谢姜统领耗尽心思为我等寻来奇宝,那几位都笑得不行,在下不知姜统领送我的又是什么?”
这般说话,直来直去,倒是比陈铠更显得更要财迷一些,边让就似忘记了自己方才还说陈铠老财迷来着。
不过诸位武圣相交,大伙的性情自都十分清楚,私下说起话来,也省下了那番客套言辞。
姜羽身在密室,自然能够听见外面大堂中的声音,方才也听见了边让在外面和其他人的对话,于是有心说笑,这便双手一摊,道:“老边,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边让一听,就知姜羽是在说着玩耍,这便笑骂道:“好啊,他们都戏我当做有趣,不给我老边面子,你堂堂火头军的大统领,向来沉稳,怎么也这般戏耍于我了。”
姜羽哈哈一笑,随即认真道:“真没有送你的,我这身上能拿得出的宝贝都送出去了,要么把我的兵刃和铠甲送你?”
“扯……”边让哈哈大笑:“少来了,我的兵铠未必就比你差了,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莫要在戏我了。”
其实,即便姜羽不给边让任何回报,边让自也不会去计较什么,可他知道姜羽的为人,既早先放下话,他火头军要了那乘舟,且会给每一个为医治乘舟付出的武圣,还以相当代价的宝贝,那姜羽就一定能够做得到。这便是火头军大统领的信义。
所以边让才会这般跟着说笑一番,他之前说那陈铠老财迷。如今自己更财迷些,也算是和陈铠走了一路。倒是轻易间就表明自己可没有对陈铠有任何的不满,不过玩笑而已。
姜羽当然不会无止境的说笑下去,见也差不多了,这便郑重道:“我会带你去见一人,给你的好处就落在那人身上,不过……”
姜羽话未说完,边让就接话道:“放心,这事我老边怎会不明白,你姜统领如此神秘。此人身份行踪定然要保密,我便连身份也都不去问了,你带我去就是。”
姜羽微微一笑,这边让无论性子如何直率,也毕竟是一军的大统领,心思又怎会不细,他三两句话说出,这边让就明白了其中深意,倒是省了自己再解释一番。
“你若在灭兽营中再无其他事由。不如今夜便出发,到时见了那人,你拿到了好处,也就直接回你们镇西军罢了。我也便回火头军了。”姜羽建议道。
“也罢,本就打算明早启程的,一会出去和王羲总教习打声招呼。让他送周栋兄弟回。”边让也是干脆利落,当下就接受了姜羽的建议。
二人这便不在停留。当下出了密室,见到王羲之后。姜羽简单的说了几句,边让也叮嘱王羲,照看好武国第一针周栋,也带他给周栋表示歉意,只说自己有急事走了。
便是留周栋多日,送周栋一些他能看重的丹道灵宝,王羲也会答允了,更何况这等小事,当下,王羲就送这二人离开了灭兽阁,一路去了舟域,边让的飞舟就停在专门为武圣设立的场地之中,姜羽也不客气,便搭了他的飞舟,由边让驾驭,直接出了灭兽城,一路到了内山一处古木遮掩的隐秘山谷。
此地是姜羽飞舟所在之处,边让自然明白姜羽是不想让灭兽营的其他人知道他也为乘舟来过此地,加上数日前,姜羽和那几位灭兽营大教习说话时候,边让也在,明白姜羽的苦心,接下来的日子,好让那乘舟感受一下从被众人瞩目,到跌落谷底的滋味。
“姜统领,这般对乘舟,不怕他信念尽失么,虽然咱们都觉着他的战力消失,多半还能够回来,可那封印灵元的怪力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万一他一世都回不来呢,我想这小子自己也会这般想,只是不说出来罢了。”边让出言询问道:“尽管他知道自己定然会去火头军,可心中毕竟还是担心真就这般战力再也无法恢复的话,将来在火头军始终敌人一筹,且又耗费了咱们这许多武圣的灵丹,他心中更是会有所愧疚。”
“你是想说,本就有这般烦心之事压在乘舟的心底,若是这几个月再经历灭兽营的其他弟子、教习以及营卫对他的低看,甚至是冷嘲热讽,他说不得会因此而崩溃,是么?”姜羽笑言反问道。
边让点了点头,道:“正是此意,有时候挫折未必就是磨练,挫折太盛,容易毁了一个人。”
姜羽微笑摇头:“老边你说得很有道理,这个‘未必’便是可能之意,可能就是没有绝对之事,因此对于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境况,不同的年纪时,是给他挫折还是给他鼓励,就都不相同了。”
顿了顿,姜羽再次说道:“再我了解的乘舟,以他如今的年纪,以他在元磁恶渊所经历的苦难,以他如今的心境,以及此刻他所遭遇的一切来开,此时给他挫折,反比鼓励更要好些。他的战力什么时候恢复,你我都不清楚,不过我认为没有你说得那般夸张,根本不用等到他老死,便足够他恢复了,只是时间长短罢了。所以待他到了火头军,如你所说,我那般兵将可都没有一个弱者,见他如此,性子直的怕是会直言了,性子委婉的也未必能够看得上他,到时他要承受的鄙夷,可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难得多,若是这几个月时间,还让他沉浸在众弟子、众教习、众营卫追捧之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各大势力武圣,即便没有成功的助他恢复战力,依然好几家势力要他,那他的心境才会发生变化,如此顺境之下,忽然到了火头军就变成了极大的逆境。我以为才会真个毁了他。”
镇西军统领边让,一边听着姜羽的解释。一边凝神细思,待姜羽说过。他才点头道:“姜统领考虑得极为周全,是在下托大了,想必姜统领之前暗示那几位大教习不要对乘舟再多关照时候,也同样是让我们几个都听见,这般即便大伙原本有意想助乘舟活得轻松一些,也都不会如此去做了。”
不待姜羽接话,边让继续道:“拿我来说,虽然我方才不理解为何要让乘舟这小子感受低谷,可我知道姜统领要如此。这次离开之后,再不会表露出对乘舟任何的好意,只拿他当路人便了,也会对我们镇西军在灭兽营的孩子李谷去说,镇西军不再需要乘舟了。我想其他统领大约也会如此,既然乘舟已经是火头军的人了,你姜统领打算这般,我等就算不明其意,也会这般助你的。”
姜羽点头道:“正是如此。当初说时,也是知道诸位听到我对大教习们的话,会与我心生默契,如此相助于我。”
边让哈哈一笑。道:“既然我都这般助你,我也不想知道你带我要见之人的身份,只是希望你现在告诉我。你给我的好处到底是什么?”
姜羽瞧边让这般着急,却是故意不说。也是哈哈一笑,一个纵跃上了自己的飞舟。留下一句话道:“跟上我,便知。”
话音刚落,飞舟舱门便已关上,姜羽的飞舟当下凌空而起,只一闪就撞出了灭兽营内山的禁制,离开了灭兽营。
那边让无奈摇头,当下也驾驭起自己的飞舟,尾随姜羽出了灭兽营的范围,两艘飞舟飞至万里高空,极速掠去。
这般飞了许久,又到了一处山峦叠嶂之地,姜羽飞舟下落,边让自然也驾着飞舟跟随其后,也瞧清了这山峦之中,古木狼林,时不时传来几声兽吼虫鸣,有时那虫鸣声甚至盖过了兽类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