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的这些话,既是说给雷同听,同样也是说给祁风和几位大教习知晓。自然都是今日早上,王羲和谢青云共同商议之后的结果。
谢青云从未觉着这般骗人有什么不好,骗人、坑人,不看骗和坑的本身,而是看事情原由,以及被骗和坑的对象。
有时候对亲友要善意的欺骗,有时为保秘密,免得泄露,就似眼下这般,也算作无碍的骗人,再有就是坑恶人,骗恶人之骗,天下恶人善骗者无数,若是好人都从不坑人,那如何与恶人相斗,今日这一骗,除了保密之外,也有要接着众人之口,将这些消息传出,让外间那些猜测的恶人都以为这便是真的,也能为谢青云将来省下不少的麻烦。
听着王羲的话,谢青云心中忽而笑了,有时越有地位越是沉稳之人,撒谎坑人,越容易成功,这总教习王羲到底是火头军出身,和老聂一般,对这等法子,倒是掌握的极为娴熟。
王羲言辞恳切,几位大教习和祁风也都没有任何怀疑,只有那雷同再也没方才那股子云淡风轻的模样,一双眸子瞪得老大,不停的盯着谢青云去看:“你真是乘舟?”
“自然是我。”谢青云冷笑道:“只是不知雷大教习,你都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为何还不将当初逼我进入狂磁境,又杀害刘丰、彭发二人的事情说出来?”
“不可能,你明明进入狂磁境了,两年时间。怎么可能还活着,这天底下就没有被困入狂磁境后。还能从里面活着出来的人。”雷同开始吼叫了,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谢青云真个从狂磁境中走了出来。
“我如何出来的,又如何在里面呆了整整两年,无需向你交待。”谢青云缓缓说道:“不过也算是拜你所赐,否则的话,在灭兽营按部就班的修习,我未必能这么快到二变武师的境界。”
雷同双眉紧锁,凝目死死的盯着谢青云,看了好一会,忽然仰天大笑:“罢了。罢了,你也是我对不起的人,被你破了我的计划,因果循环,也没有什么可冤的了。”
“雷同,我且问你,当初为何要逼乘舟入那狂磁境,又为何要杀另外两名弟子?”神卫军大统领,祁风出言问道。
他这一问。谢青云才发觉自己一个大疏漏,雷同杀他的因由无非就是元轮异变,他现在暴露了也无所谓,可祁风这么一问。不是立即知道总教习王羲在寻找元轮异变者了么?
想到此处,谢青云忍不住扭头看了眼王羲,发现他镇定之极。丝毫也没有担心雷同说出来。
莫非总教习有法子化解,或者他早已经告之了这位神卫军大统领祁风?是了。定然是这两者之一,否则方才自己不过是解说那震眼木匠宝。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总教习却故意说出自己是乘舟,这便有意将话题朝这方面引,那祁风早先未必就清楚自己所以失踪,是因为雷同逼自己进狂磁境,如今这一知晓,定然会问缘由。
念头闪过,谢青云也就不去管他,既然总教习王羲不怕祁风知道,这般信任祁风,他又何惧之有。
雷同皱了皱眉,有叹了口气,好似不得不说一般,解释道:“我妻之病,需婴儿的生轮,且要凑足十对,有鬼医相助才能医治,可我取来第一只婴儿元轮时,就被他们发现。我便想接着元磁恶渊历练的机会,将这二人杀掉,谁知杀他们的时候,又被乘舟发现,待我要杀乘舟时,却发生了意外,那风洞大开,将乘舟裹挟了进去,我再闯入时,便被送到了和乘舟全然不同的位置。”
“你糊涂!你妻子重病,为何不与总教习说,或是传信于我得知,鬼医有鬼法,朝凤丹宗的正法未必输于他,残害婴儿之事,你也想得出?”祁风有些痛心疾首:“后来又如何,你妻子还是不治离世,很早就很你说过,一旦失去了理智,事情非但做不好,还会变得更差。”
雷同被祁风这般训斥一通,嘴巴张开好半响,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得又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雷同这番言辞,刀胜、司马阮清、王进、伯昌四位大教习,以及总教习王羲,全然没有任何异样之感,只有谢青云越听越是觉着奇怪,这雷同为何要如此撒谎,谢青云可觉着此人没有这般好心,死到临头,还要帮灭兽营掩饰那寻找元轮异变者的事情。
难怪总教习王羲方才丝毫也不担心,看起来他和几位大教习早就知道雷同会这般作答,刚好让祁风做个见证,以后六大势力其他统领问起来,怕也都是这般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