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裴宴已经飞快地翻了半本账册了。
郁棠怀疑地看着裴宴。
难道他就没有发现这账册有问题吗?
念头闪过,郁棠张大了嘴。
她的确不应该指望裴宴。
裴宴是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里知道鸡蛋多少钱一个,干菜多少钱一把,他怎么可能发现这账目上的问题呢?
那她要不要告诉他呢?
郁棠心里有气。
觉得还是应该让裴宴知道。
给不给这些采买的人赚钱的机会是一件事,但他知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又是另外一件事。
郁棠索性站到了他身边,指了他翻开的账册其中一栏道:“三老爷,您看看这个!水梨十个,二百二十文,差不多二十二文一个了,还只是用来做菜时调口的。我要是没有记错,好一点的水梨才十五文一个,还是咳嗽的时候用来炖川贝用的。调口的梨子根本不用买这么好的,最多也就六、七文一个。”
裴宴非常的意外,他望着郁棠:“你在家里常做这些事吗?”
他表情严肃,让郁棠直觉这件事很重要。她忙道:“当然。我六、七岁的时候就帮着家里的陈婆子算账,市面上的物价我差不多都很清楚。”
裴宴“嗯”了一声,脸色显得更差了,道:“家里大了,什么人都有。你以后也不可能事必躬亲。所以你看这些账目的时候,若是差别不大,就睁只眼闭只眼好了。若是差别颇大,挑出几项点一点就行了。最重要的是谁占着这些位置?那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家的账目都是外院的管事做,然后涉及到内院的账目拿到内院来审核的。”
郁棠不知道要说什么,茫然地点了点头。
裴宴继续道:“所以这些账目上的手脚是瞒不过人的,你要知道的是,这些账目是谁做的?谁负责采买?负责采买的又是谁的人?这些账目到底是因为不知道价格上了当?还是有其他不好明着写在账册上的账目摊在了这些明细上……”
郁棠听听就很烦,她道:“可我不想这么麻烦?因为最后审核这些账目的是我,若是出了事,我得负责任。我不想为别人的事负责。”
裴宴愣住,随后却笑了起来,道:“那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