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姆妈还病着呢。
郁棠连连点头,看着父亲把四匣子各式各样的月饼和两匹缂丝的料子放到了礼盒里,让郁远送去了裴府。
缂丝不稀罕,但价比黄金,这礼送得虽说看起来平常,但也算有诚意了。
陈氏歇了几天,加上并不是看重钱财的人,很快就能下床了,开始操持中秋节的事。
郁文就和陈氏商量,今年是不是请了吴老爷来家里过节,还道:“我平时看他豪气爽快,喜欢结交朋友,帮助乡邻,就觉得他除了书读得少一点,人还算不错。没想到他是个真正视钱财如粪土的,这次一起做生意,我才发现原来身边还有个值得我结交的人,可见我平时还是轻瞧了他。”
陈氏抿了嘴笑,道:“要不怎么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呢!”
两人正说着,吴老爷满脸唏嘘地来找郁文:“还好你提出来给江家送点中秋节礼,你猜怎么着?我们家大总事去送节礼的时候,正巧遇到苏州府的几个泼皮趁着江老爷不在家,欺负他们家里只有个寡母,在江家撒泼呢!”
郁文听了怒道:“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有什么事去找江老爷说去,见人家儿子不在家就跑去欺负一个孀居的老太太算是怎么一回事?那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报官或请了江家的亲戚朋友来帮一把?”
吴老爷叹气:“报官也没有用。听我们家的大总管回来说,那帮泼皮就是知府侍妾的娘家兄弟指使去的,我寻思着,知府的侍妾多半也卷了进去。还好江家姑奶奶就嫁在附近,我们家大总管正为难的时候江家的姑奶奶赶了过去,把江老安人接到了自己家去。”
郁文听着也不免很是感慨,并道:“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逼着江老爷还钱。”
吴老爷颔首。
两人说了会话,郁文邀请吴老爷一家过来过中秋节,还指着养在家里的螃蟹道:“今年我们就摆螃蟹宴。”
吴老爷竟然是个极喜欢吃螃蟹的,立刻就高兴地应下了,道:“茶酒你就别管了,到时候我带过来。五十年的女儿红,还是我曾姑母出生那会儿埋下的。”
郁文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回到房间里却和陈氏商量:“我想我们家投的那笔银子就算了,人家孤儿寡母的,我们也不缺这几个银子,大家都不容易。”
陈氏道:“我们家的事你做主就行。”又奇怪道,“刚才吴老爷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和吴老爷商量呢?”
郁文道:“我们家的银子是我们家的事,吴老爷的银子是吴老爷的事。要是我刚才这么和吴老爷说了,吴老爷不管心里怎么想,只能顺着我应下,我岂不是为难他?这就不是朋友所为了。”
陈氏迭声称赞。
郁棠知道后心情复杂,但喜悦还是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