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斜睨了郁棠一眼。
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郁棠心中突然一悟,猛地想到刚才两人的对话。
难道裴宴喜欢直来直去?
这很有可能哦!
他每天接触那么多的人,时间宝贵。如果每个人在他面前都这样地“委婉”,他就是猜这些人的来意都得猜得秃头。
想到这里,郁棠不禁仰头朝裴宴的头顶望去。
裴宴的头发乌黑浓密,而且发根处很不听话地直立着,可见头发又粗又硬。听那些婆子们说,这样的人通常脾气都不好。以她的经验,脾气不好的人,通常也多心地善良。
这些念头在郁棠的脑海里不过是一闪而过,她已凭着直觉开口道:“若是三老爷不急着回去,我想趁机请教一下三老爷,杭州城那边,您有没有推荐的船队或是商家?”
入股海上生意,也分很多种形式。有些是直接拿着银子去找船队,有些则是跟着一些大商铺入股,这些商铺入股,通常都是以货易货的。
裴宴面色微霁。
他的确不愿意因这些小事而耽搁时间。
郁棠能明明白白地提要求,再好不过了。
他道:“杭州城里的那些商家自诩身处江南第一城,自大得很。个个都以赚朝廷帑币为荣,海上的生意,也不过是个搭头,随意而为。若是你们家有意做这门生意,得去苏州城。那边做这生意的人很多。几个比较大的铺子,什么四海绸缎庄、一品香香料铺、景德瓷器行都和宁波那边的船队有来往。不过,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是想问最近出海的船队,等会让你阿兄去问裴满就是了。”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要不是身份不对,时机不对,她都要给裴宴磕个头了。
“好的,好的!”郁棠想着裴宴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很狗腿地点头哈腰,盼着能有个什么事能报答裴宴一下心里才踏实。
裴宴见她乖乖受教,心里颇为舒服,又吩咐了她几句“我会跟裴满打招呼的,你们到时候直接去找他就行了”之类的话,然后上了来接他的轿子,打道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