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单县令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本县便成全你的孝道。只不知,那徐氏的所作所为,事实俱在,你要如何辩解?”
春荼蘼又施一礼,举止从容不迫,根本没有百姓在公堂上的惶恐之感,“大人,您主审了这么久,想必非常疲倦了。今日天色已晚,民女提议,下一堂再审。再者,民发请求主审的公堂换一换地方,方便大人和众位乡亲更直接判断出证据的真伪。”
她这个要求提得奇特又突然,但前面的半句又让单县令很舒服,所以他并没有觉得这小丫头异想天开,而是好奇地问,“要换作哪里?有何缘故?”
“就换在范建落水的湖边。”春荼蘼认真地道,“那里是第一案发地,有着重要的意义。但是还得先请大人派差役先守在那里,以免被屑小之辈破坏了现场。”
单县令有点犹豫,虽说春打六九头,如今已经立春,可还是有些寒冷的,到坊市那边要走多半天,就算有马车和官轿也不太舒服。不过转念一想,只有那些负责刑司的大官,才偶尔有在现场断案的机会,自己这案子若判得好,说不能美名远扬,对官声和官威都是有好处的,吏部的考评分也会高些,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就点头应下了。
而他这么痛快答应,还是因为看到春荼蘼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辛苦跑这一趟,也是希望案子能办得漂亮呀。这姑娘,很靠谱。
“退堂。”惊堂木一响。“后日未时初(下午一点),在范建落水的湖边开审第二堂!”说完这话,单县令起身离开了。
登时,堂下众人开始议论。都有些为难。不去看审吧,心痒痒的,真想第一时间知道案子的结果。也想看春家的姑娘如何翻案。可去看吧,要走那么老远的路,万一当天退堂得晚,搞不好还得住在坊市那边。看审虽然不花钱,住店吃饭可得花钱哪。
春荼蘼不理会这些,径直向左侧门那边去,打算汇合了春大山。之后一起离开。老徐氏见状,连忙挣脱了上来押她的差役,大声道,“荼蘼,你和你爹何时来的?打算住在哪里?不如就家里去吧?”
这话说的。照说两家是这么近的亲戚,他们就应该住到徐家,合着老徐氏的意思,这还是对他们比较客气喽?真不知道她这样的办事方法,是怎么接手徐家生意的。春荼蘼忽然想,也许是先辈留下的掌柜的们忠心,但若有意谋之,二十几年的水磨功夫下来,范建想掏的话。老徐氏早就成了空架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