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这赵老七成亲之后,立即就变了嘴脸。”过儿继续道,“他不仅不事生产,成天游手好闲,还做惯了欺压良善、调戏妇女的事。”
“就没人反抗他,管管他?”
“别看他瘦小伶仃,却是个有武艺的,力气也特别大,而且心肠凶狠。之前装成文弱的样子,好像手无缚鸡之力,其实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占了赵家的女儿和家产,在咱们范阳落地生根。听说,赵家两老和女儿反抗过的,还告过官,但后来不知怎么被他威胁,撤了诉状。街坊邻居有看不过去眼的,都被他狠狠祸害过,赵家的一位舅爷还暗中被人砍掉了手,至今没找到行凶的人,可大家知道就是赵老七。久而久之,谁还敢惹他?那边住的全是贫户,人人一大家子老小,就算身强力壮的男人不怕他,但男人总得出门赚钱养家吧。只剩下妇人孩子时,这赵老七是什么都敢做的。有一家曾经无缘无故失火,差点烧死了卧床的老娘,家私也全没了。当然,也是没找到凶手的。能日日当贼,还能日日防贼不成?”
“这不成了恶霸了吗?”春荼蘼越听越气,只觉得赵老七死得好。
不要怀疑天理,这种恶人,老天真的会收了他。只是之前,善良的人也必须想办法保护自己,不然在这恶棍死之前,得有多少人受他的祸害?!
“可不是嘛。”过儿也说得来了气,“他就是纠结了不少闲汉,干那敲诈勒索的事,附近的商户,无一人没被他骚扰过。”
“赵家二老呢?”
“头两年故去了,两老离世,相隔还不到一个月。”过儿唏嘘,“跟这样的女婿过活。准定是被活活气死的。他们一去,可苦了赵家的,被赵老七以多年无所出为由,经常虐待打骂。若不是他是入赘的,只怕早就休妻了。小姐,您不知道,赵家附近的婶子大娘说起赵老七的那些破事。无不咬牙切齿。甚至……甚至说……他连那些妇人的皮肉钱都坑呢。”
娘的,这个人真是节操无下限。现在她又觉得,让他这么死掉。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而且说起来,范阳县令张宏图多少有些失职,虽然说民不举,官不究,到底他治下出了这种无赖流氓,他却不能保护百姓,无论如何也不能算英明。
但春荼蘼知道。身为一名律师,最重要是保持冷静的头脑,不能激动,免得影响判断。当下她调整自己的情绪,又细细地问了一些其他赵老七的事,还把重要的内容做了摘录,直折腾到半夜才匆匆睡下。
第二天一早,小吴来报,说孙秀才一直没出过门。春荼蘼知道孙秀才的心思,因为大唐律法实行有罪推论。所以处于下风的是她。如果双方都没有切实且不容辩驳的证据,完全支持自己的观点,方娘子就会被判刑。所以,孙秀才什么也不必准备,只死咬住杀人一条就行了。
“辛苦你再去盯着。”她对小吴说,不敢掉以轻心。
“春大小姐才辛苦,我们老板娘对我们那么好,为她做这点小事也应该啊。”小吴叹息了一声,紧接着出门了。
小吴头脚走。后脚老周头就到了。说是徐氏病得沉重,一刻离不得人。春大山早上都出门了,又被叫了回去。他放心不下女儿,就把家里惟一的老仆派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