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张及相视一眼,皆已了然。
无盐城中出了这么大的变故,里面的人就算没有了岑欣指挥,也不敢怠慢,必然连夜送信到范县来。意料中之事,故而我们听到这消息,一点也不惊讶。
“蒋亢只是摔了被子案台?”我问,“可有其他举动?”
“不知。”方冉道,“不过知晓的人不多,我那眼线也不过是刚好去送茶,听到了动静而已。”
我颔首。
“张弥之既然想要大王和女君,此事若被他得知,恐怕要生变数。”老张道,“今夜那宴席,他不去了也说不定。”
我想了想,摇头:“不会,蒋亢就算知道了此事,也摸不准我等动向,更不会知道我们会到这重兵之地来找他。此事容易告知张弥之,于蒋亢无益。故而他不仅不会告知张弥之,还会假装无事,将宴席又摆得更大一些。”
老张颔首。
我继续道:“眼下当务之急,乃是趁其开拔之前,杀了蒋亢和张弥之。但杀这两人并非最紧要之事,如何让拿住他们手下的军士,才是重中之重。”
老张道:“此事,女君放心,老叟亦有计议。”
司马敛忽而问方冉:“那张弥之手下,领兵者何人,你可知晓?”
方冉道:“我打听过,好像是个姓薛的将军,四五十的模样,花白头发,生得颇是威风。”
司马敛冷笑,看我一眼,点点头。
我了然,又向方冉再问了些细节,与众人商议一番,提议兵分两路路。
一路解决明光道策反之事。
一路解决薛尚和蒋亢。
明光道是老张等人的地盘,策反之事自是交与他们最合适。我那装神弄鬼的办法虽然能唬一唬人,但要最终震慑所有人,仍须做不少事。幸而老张经营的暗线足够深,方冉表示,蒋亢的亲信们时常克扣粮饷,还欺负不满的军士,已有不少人心声怨忿,可利用起来,助老张成事。
至于薛尚和蒋亢,我提议由我自行完成。
其一,我与蒋亢有大仇,且众人之中,唯我最擅长潜行暗杀,此事交与我,也最是合适。
其二,我等虽有司马敛这般重器,但薛尚其人意图未明,须得先行打探。反之,若司马敛贸然出现在他面前,他难以决断,反而将司马敛先拿下,便会将我等陷于困境,反威胁其他计议。
“如此说来,你要自行说服他?”司马敛狐疑地看着我,“那你先前与我演练许多又是为何?”
“那本事大王自会用上,当下时机未到罢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