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王又叫住了几人,让他们留下继续议事。其中,也包括了陆濛。
待闲人走光之后,豫章王的神色已经变得严肃,道:“这羽檄乃扬州而来,事态有变。”
说罢,他将绢书交给陆濛。
陆濛接过绢书,看了看,面色骤然一变,越来越难看。
“此书是县主秘密遣人送出。”豫章王道,“陆融昨夜动手,封锁城门,在城中大肆搜捕。陈王及一众党羽皆被收押,东安乡侯阖家及县主都被软禁府中。”
另外几个将官皆一惊。
“陆融怎会突然出手?”一人道,“莫非得了风声?”
“这决然不可能。”另一人断然道,“我等行动之快,乃迅雷不及掩耳,就算有人通风报信也快不过这楼船。”
“那陆融如何得知?他对县主下手,自是冲着大王来的。”
一人冷笑:“我等动手之事,扬州城内也并非无人知晓。我等一举一动,东安乡侯可是清楚得很,怎知不是侯府中出了奸细。”
“信口雌黄!”陆濛大怒,斥道,“东安乡侯行事谨慎,面面俱到,岂会出这等纰漏。若真是他府中出了奸细,他早已对浔阳营下手,又何必等到今日大军压境才发难!”
我默默旁观着,觉得有意思。
这几个将官,当是跟随豫章王多年的心腹,想来对于陆濛这样凭着家世和姻亲关系攀来的将军颇是看不上,竟当着豫章王面前口角起来。
不过从这羽檄上可知,公子和陆融已经得了我的消息动手,豫章王也已经知道了宁寿县主当了人质,下一步,便要看我的了。
“此事,孤自当清查,众卿不必争执。”豫章王沉着道,“陆融既已动手,我等亦不可耽搁。传令,各船击鼓备战,全速开往扬州。”
众将官应下,纷纷行礼退去。
陆濛却没有即刻走,犹豫一会,向豫章王道:“大王,陆融将县主和我家人拘禁,当是有意以性命要挟,不知大王……”
“无妨。”豫章王淡然道,“伏波营不在,陆融亦知晓他手上可用的不过数千人,在我数万大军之前,不过蝼蚁。他若敢杀,孤定会教他万劫不复。”
陆濛的神色似安定了些,又狐疑道:“信上还提到了桓皙,我记得,他是关中都督,不知怎又到了扬州?”
听到公子的名字,我的心动了一下。
“自也是为了扬州,与陆融联手而来。”他说,“无论何人到扬州,手无兵马,皆不足以抵挡大军,定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