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这话, 也觉得陈王此举莫名其妙。
若他有所察觉, 那么他将伏波营调离,目的便是切断陆氏与兵权的呼应, 接下来,就算因忌惮陆氏而不杀陆融父子, 也要使些敲山震虎的手段, 将陆氏的爪牙清理一番。但数日过去, 一切风平浪静。如果陈王不是傻子, 那么只能说明他对陆氏的动作一无所知。
不过陈王归陈王, 陆氏这账我还须得算上一算。
我冷笑:“府上果真敏捷。只是我等在这田庄之中枯等数日, 全然不知此事, 公子莫是不怕陈王当真起了歹意, 派人来此处将桓都督搜出来,行迹暴露,罪加一等?”
陆笈显然有些赧色,尴尬地笑了笑, 道:“我今日来此,也是为了赔罪。不过元初和夫人可放心,这田庄方圆数十里都是我家的人, 一旦有异状, 必有人往田庄里报信,断不会让二位落入陈王之手。”
我还想再说, 公子用眼神将我止住。
“陈王只动了伏波营么?”公子问道, “浔阳营与其他陆上兵马可有调动?”
“并无调动。”
公子思索片刻, 忽而又问:“这几日,东安乡侯也避险去了么?”
陆笈道:“倒是不曾。我和父亲离开扬州城时,曾派人告知族叔。他回话说陈王必不敢贸然动武,且他若一道离去,必引陈王猜忌。故他自愿留在扬州,为我等斡旋。”
“豫章王呢?”
“至于豫章王,他应当还在安成郡。”陆笈道,“昨日我得了消息,说长沙王在安成郡败了一场,豫章王乘胜追击,已将安成郡占了大半。”
这话教我颇有些意外。豫章王这进展颇是神速,也不知长沙王能抵挡多久。
“不过元初可放心。”陆笈道,“这战事还要纠缠些时日,在我等动手之前,豫章王必泥足其中,不得转圜。且豫章国到扬州虽有水道相连,但有浔阳营把守,若有风吹草动,我等必会得到消息。”
公子颔首:“如此说来,府上是打算仍按原来计议动手?”
“正是。”陆笈道,“扬州城守备仍在我等手中,就算陈王要动手也无胜算。只要将陈王党羽翦除,扬州各地兵马自尽皆归服。”
“陈王既然操办寿宴,想来豫章国也须得有所表示?”我在一旁听着,忽而问道。
陆笈道:“正是。每年陈王办寿宴,豫章王皆遣使来祝寿。今年想来是因长沙王战事之故,豫章王欲与陈王相安,贺礼格外丰厚,还派宁寿县主亲自过来。”
“宁寿县主?”我心中一动,道,“她在扬州?”
“正是。前日刚刚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