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淮国的战报,在隔日的午后送了来。
纸上是曹麟亲笔所书,看得出写得匆忙,只有寥寥两句话,说此战大获全胜,他和曹叔皆安然无恙。
更多的消息,则是从送信的士卒口中问到的。他说曹叔和曹麟引着大军日夜兼程赶到临淮国的时候,国中刚刚接到临淮王被杀的消息,正在举国服丧。临淮国的王太子临时征调起了上万兵马,发誓要踏平钟离县,将公子碎尸万段。
但这位愤怒又高傲的蠢货王太子没有料到明光道竟然敢来攻打临淮国,而且竟是来得这般快。大军白日里来到城下,守城的将官甚至以为那是自己人,甚至没有即刻关闭城门,还疑惑为何一个个穿着灰色的衣裳。待得大军亮出旗号冲来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但已经来不及。明光道众人涌入城中,只在王宫遇到了抵抗,但不久就被肃清。而王太子那号称上万的大军,此时尚在兵营中等着领冬衣粮饷,大军杀到之时,许多人手中连兵器也没有,只能乖乖投降。
“如此,可是大好。”伏姬欣喜不已。
我亦是高兴,忙又问:“那王太子等临淮王家眷如何处置?”
“那王太子见打不过就降了,所有人都关了起来。”士卒道,“后来的事我便不知了,公子派我回来传信,我一刻也不敢耽搁。”
我了然。
对于占领临淮国之后的事,我并不担心。曹叔能够短短数年便将明光道的势力扩大至荆兖两州,自是有经营地盘的手段。
我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心中知道已经到了离去的时候。
将此意告诉伏姬,她并不意外,却皱皱眉:“门外有蒋将军眼线,只怕我等出入都要被盯着,还是晚上再作计议。”
我说:“晚上城门关了,更不好走,要走还是趁白天。”
伏姬讶然:“你如何打算?”
我说:“此事不难。城北有一处卖牛马牲畜的集市,路口有一棵老樟树。你让阿麟手下士卒去备一辆马车和两匹马,拴在那樟树下便是。”
伏姬看着我,有些狐疑。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我说,“那屋子朝里闩着,明日清晨你再作势发觉我不见了,去报知蒋亢。便说我谎称风寒头疼,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想却是逃了。如此一来,你也可撇清干系。”
伏姬眉间一动,道:“霓生,你真好。”
我笑了笑:“日后,阿麟便劳你多多照顾。”
伏姬微笑:“你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