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王在上谷郡亦有眼线。”谢浚道,“你到上谷郡之事,殿下不曾隐瞒,许多人都已经知晓,东平王亦刚刚得知了。”
我沉吟,此事倒也不算意外。
上谷郡离雒阳,快马十日可到。我到秦王麾下已有月余,而东平王现在才得知,其实已经算是迟钝了。
“他知道我来了雒阳?”我问。
“应当不知。”谢浚道,“此事,殿下严令保密,且你到雒阳之前已易容改装,无人可认出你。”
我又问:“东平王为何问起我?”
谢浚道:“自是为殿下那病重之事。他亦听说了坊间传闻,知道你曾为文皇帝挡灾之事,有所疑虑。”
“哦?”我觉得有趣,道,“莫非东平王是怕我给殿下挡灾,使殿下病愈?”
“正是。”
“长史如何回答。”
“我说殿下确实是找你挡灾,初时,曾有方士断言你与殿下相克,必使其绝命。然殿下不信,仍将你找去,而后,果然日益病重,奄奄一息。”
我:“……”
这话虽将我的清誉毁了个遍,但诚恳地说,编得十分不错,颇有些我鬼扯的路数。不过我疑心谢浚这样的正人君子编不出来,不禁问道:“这是长史临机想的?”
“这是殿下教的。”谢浚道,“我离开上谷郡之前,殿下已经想到了此事有可能为东平王所知,特地交代了这话。”
我:“……”
“殿下也猜到了我教你借着他装病,假意投东平王?”我吃惊地问。
“这倒不曾。”谢浚道。
我松一口气。
不过就算如此,秦王考虑事情的周祥也已经颇出乎我意料,连东平王对我的疑虑都想到了。
“长史解释之后,东平王如何言语?”我问。
“东平王神色似放下了些,却又颇为严正地告诫我,说你不可久留,为免祸乱天下,须尽早除掉。”
“哦?”我有些啼笑皆非,“长史如何回答?”
谢浚神色平静,道:“我请东平王放心,说半月之后,便会将你首级送到东平王府。”
我:“……”
近墨者黑,这谢浚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放心,”谢浚补充道,“不过是个首级罢了,我自有办法。”
我摇头:“从前我跟着元初赴宴,与东平王见过几面,他知道我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