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愣住。
那是个错金腰牌。
这是皇帝赐给公子的。在所有出入宫禁的通行符节之中,此物最是贵重,都是受皇帝宠爱的近侍才有,见之如见圣谕,任何人不得阻拦。公子从河西征伐回来之后,皇帝对他甚是看重,以此物为嘉赏。
“霓生,”公子道,“若遇不测,你不必管我,伺机逃命去。”
我看着公子,有些无奈,心想要是到了那个地步,宫中还有人认这腰牌么?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一些柔软的东西,从心底浮起,渐渐将思绪充盈。
“公子还是自己拿着吧,”我将腰牌塞回给他,“公子自己用得着。”
公子却不接,冷下脸:“怎这么多废话。”
说罢,他将刀挎在腰间,傲气十足地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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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穿着铠甲的模样甚为好看,俊美之外,平添一股威武之气。当他走到殿前,永寿宫的宫女们望着他,脸上满是惊艳倾倒之色。
太后看着公子,亦露出欣慰之色,感叹道:“有元初在,老妇踏实多了。”
大长公主微笑,看着公子,目中皆是骄傲。
太后宫中灯火通明,消息一道一道传来,不时让人心惊。
虽然庾茂等人做得利落,但荀尚党羽遍布宫中,荀尚还在顽抗之时,消息已经传出了宫外。
荀尚的大儿子荀谅任北军中侯,当夜正宿在营中,闻得此事,即刻召集北军各部奔赴宫城救急。
可他到了宫城前,左等右等,北军各部只到了三分之一。荀谅无暇多等,令司马门屯驻校尉谢蕴开门,但谢蕴非但坚守不出,还大声宣读了太后的勤王诏谕。
荀谅大骂谢蕴反贼,即率兵攻打司马门。
永寿宫中虽草木皆兵,但除了等待消息,可做的事不多。戴芾领着卫士把守各处门户,又在四周巡逻,并无动静。相比起庆成殿或司马门,平静得似一潭死水。滴漏上的水一点一点落下,夜风冰凉,但无人敢睡。
我望着外头,心中七上八下。不过跟其他人不同,我在乎的不是宫里,而是荀府。不知道曹叔他们准备得如何了,我那暗号,不知道他们可曾看到……
正心猿意马之时,殿外忽而传来些嘈杂之声,将我的思绪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