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官原本也是心血来潮才打算走一走看一看,毕竟这已经是最后一场了,再不看的话就得再等明年,要知道这是他在戴河镇的第三年,明年还不知道在不在这边了。
只是他一走下来就发现不对劲,自己走到哪儿,哪边的考生就哆哆嗦嗦的,似乎老鼠看见了猫似的,这还只是县试呢,一点儿也不够大气。
这位县太爷自己也不过是举人出生,但好歹是经过了县试府试院试和乡试的,对这些看见自己就哆嗦的考生一点儿也看不上,心里头觉得他们太过胆小,以后恐怕也成不了大器。
一直等他走到赵九福面前,看着赵九福镇定如常的样子才停下了脚步,一边是觉得惊讶,一边是觉得惊喜,毕竟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估摸也即是八九岁的样子,却比隔壁那三十出头的还要出息,能做到镇定如常就不容易。
就如赵九福所想的,这位县太爷出生一般,最是喜欢人根底扎实,思想和性格也十分传统,在知道前两场的第一名是以为八岁孩童的时候,这位县太爷是有些不满意的,心中暗暗想着八岁的孩子能读过多少书,难道还能比得多读了十几年二十年的那些人?
他原本还想着到了第四场要不要压一压这孩子的名次,谁知道今日心血来潮下来走了一圈,倒是发现这孩子确实有自己的出色之处,至少这泰山崩于前而不惧的镇定,就不是其他人可比的,相比起来倒是他之前有些狭隘了。
要不怎么说对人的印象很重要,原先县太爷觉得赵九福年纪太小不太行,一门心思就琢磨着压一压他的名次,如今见他施施然的模样,又觉得分外合胃口。
这一站就是好一会儿,县太爷忍不住低头去看赵九福的字,虽说现在只是在起草,但赵九福的字写得颇具风骨,一看就知道没少练习。
县太爷越看越是满意,一直到身后的衙役催他才继续往前走,这走完了全场回过头来想了想,还是觉得赵九福比较合胃口,人长得精神,字也写得好,最难得的是沉得住气。
等这位县太爷走远了,赵九福才微微松了口气,他虽然不怕这种压力,但有人盯着自己看总是不自在,现在倒是可以用心写了。
等最后一场县试结束,赵九福跟着考生队伍慢慢走出考场,看着外头西斜的日头也忍不住叹出一口气,忍不住有一种轻松了的心情。
“阿福,这边。”这次陪着老赵头一块儿来的是赵老二,他这会儿也挺兴奋的叫了起来,大约是常年住在镇上的缘故,赵老二与几个兄弟都不算太亲近,但他性格其实十分不错。